好沉的分量,我在使劲把鱼竿往上提,同时心情无比激动,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钓到大鱼。特别期待,希望大鱼顺利入巴笼,那么就可以在我们家小女人旭阳面前炫耀一番。
就在我努力一点一点把沉甸甸鱼钩往上提的时候,来自河面刮起了一股很大的风,河面涟漪一圈圈荡开,我打了一个激灵,却也舍不得丢手。
就在这时,一颗圆乎乎,狰狞可怖的人头,被我成功钓起——
我去!
吓得我哇一声大叫,丢了鱼钩,可以说是连滚带爬直奔回路。
回头狂奔,迎面撞上林刚,他惊愕的问我怎么了。我抬手指了指身后,不敢回头看。
“哇,好厉害。”
钓了一颗娃娃头起来,还好厉害?我是不明白林刚是啥心态,总之是吓得屁滚尿流,跑上岸——然后担心表哥,再次回看。
林刚表哥在搞整一条活蹦乱跳的鱼。
这条鱼,真的好大,足足有半斤重的大鲫鱼。
刚刚钓起的明明是一颗娃娃头,怎么变成了一条鱼?
林刚表哥朝我竖起大拇指,大惑不解我怎么会被鱼吓成这样。
尼玛,刚才是真实看见一颗头被我钓起,要是鱼,我至于吓跑?忐忑不安中,无论林刚表哥怎么保证,怎么喊,我就是不愿意继续呆在这里。刚刚那一刹的预见,让我心有余悸,暗自后怕。
无奈之下,林刚表哥只好把鱼装巴笼里,摇摇头,苦笑,提了鱼竿,跟我说可以换一个地方继续。
并且好表扬我很会钓鱼,就这么大的鲫鱼,他是老钓鱼的,也是首次亲自逮住放巴笼里。
林刚现在比我还有成就感,在上岸的时候,他把巴笼递到我跟前,让我欣赏一下自己亲手钓的鱼。
不看则已,一看,卧槽吓死人。
一颗娃娃头咧嘴,血汪汪没有眼珠子的眼窟窿,还在往外渗血。我吓得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狂跳,表哥却笑嘻嘻的说:“瞧你啥表情。”
许久,我才冷静下来,结结巴巴问林刚:“你确定这巴笼里是一条鱼?”问这话,我是很想把巴笼连带鱼扔掉。
林刚表哥,对我的问话感到无比惊奇。
“嗨,这不是鱼是啥?”
“可我看见的是死人头。”我不敢继续看巴笼,而是对微张嘴,表情复杂的表哥说:“把鱼放了,我们回去吧!”
“陆朗,你最近怎么了?这条鱼可是今中午的好菜,干嘛放了?”
“我不管,你必须把鱼扔掉。”我说的是真的,总觉得这条鱼不吉利,死人附鱼身上了。
这推测虽然有点离谱,荒诞怪异,但也不是没有可能。
小伙伴就是在上游淹死,说不定真的被水冲下游,到了这个地方——我环顾四周耳边听到的是林刚表哥喋喋不休的疑问话,我却真的注意到,在河边竹林中,有那么一个凸起不太明显的土堆。
土堆上啥也没有,就一根草也没有生长出来。
那是因为这里太遮阴,几乎没有光渗透树叶跟毛竹的阻挡,所以即便有坟头也不会长草。
就我知道,没满20岁的孩子,无论是怎么死了的,都算是夭折。
夭折的孩子,不能举办葬礼,也不能入家族墓地。
所谓的路死路埋,沟死沟埋,也就是这个道理。
小伙伴死在河边,自然是要被埋葬在河边的。
我这个推测是有根据的,小伙伴死了之后,虽然没有看见被打捞起来的尸体,却也隐隐听说小伙伴尸体被打捞起来,怕刺激到他的妈妈, 就有好心人,悄悄把埋葬在河边。
这件事,林刚表哥一定比我更清楚。
于是,我指了指那个凸起不太明显的土堆问表哥:“那是什么?”
土堆距离表哥所在的位置,大概有一米远。他被我这么冷不丁的一问,转身看,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可以说是踉踉跄跄,提了巴笼跑得飞快到我身边。
表哥被吓了一跳是真的,他脸上凸显出不确定的表情,带着疑问看土堆,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我发出疑问;“是……是王狗子家儿子的坟堆?……”
听林刚这语气,貌似他也不清楚。这是不是王狗子家淹死儿子的坟头,我大吐一口气说:“算了,扫兴得很,你咋就找了这么一个坡地钓鱼?”
“我也不知道,是周燕跟我说这里好钓鱼。”
又是周燕。我遇得到,这林刚表哥咋就没有一丁点主见。之前还以为他驯服了周燕,现在看来,又是表面现象。
“好吧,我是没有心情钓鱼,咱还是回去。”说真的,刚刚来哪一种新奇感,加上想要钓鱼的迫切心情,完全被刚刚看见的东西搞得没有了兴致,甚至于马上就想离开这里,有多远走多远。
“好吧,回去……”表哥说话,想起我刚才的状况,苦笑,提了巴笼到另外一个光线比较好,在来路的岸边,倒掉巴笼里的鱼。
的确是鱼。
我看得真真的。
只是我这心里莫名的心慌,后背都起了一层冷汗,现在经风一吹,越发冷。
来时兴冲冲是,回去无聊至极。
林刚跟我默默无语走了好大一截路,他忽然停下来对我说:“陆朗,今天的事忘记得了。别回去说,也别跟旭阳说。”
我是肯定不会说出来的,因为这件事太诡异。
然后,我们俩默契的步伐一致往家赶,提了空的巴笼,两根精心准备的鱼竿,因为表哥的慌乱,丢弃在岸边没有来得及捡回来。
一路走,快要到家的时候,我的电话无预兆骤然大叫起来。
接电话,传来小廖的声音。
小廖告诉我说,最近可能见不到他师父,张瘸子出门了。
出门去游玩?
小廖说不是,是应朋友之邀。
张瘸子这个朋友,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他必须亲自去一趟,完事没有定回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