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一会,最终我还是睡着了。
睡着了之后,屋子里却传来异常的响动,我居然在深睡眠中,听到屋子里有脚步声。
我能很清晰的判断出脚步声是谁的。
走路很重的声音,是我爸爸的。
很轻的脚步声是我妈的。
但还有一种脚步声,我却不知道是谁的。这种脚步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飘,或者说在跑。
明明闭着眼,却能感觉到屋外的异常,门开——门口没有人,忽地一下,一个小孩飘了进来,就飘落在我身边的旭阳身上。
我猛然睁开眼。
看见一个小孩,不,他——不就是我儿时的伙伴?
我在看这个早已经不存在人世间的儿时伙伴,他还是那么小,浑身上下一丝不挂。双眼皮,圆乎乎的脸,嵌入一双黑白分明水汪汪的眼睛,那眼睛不时滴溜溜地转动,显示出一股机灵而淘气的劲儿。
我在看他。
他也在看我。
然后呲溜一下滑下床,消失没有了踪影。门,却在这时怦一声很重的关上。
我是清醒状态。
关门瞬间吓住我,也注意到关门的响声惊得旭阳也睁开了眼。
“什么在响?”旭阳在问,我在想,这小伙伴怎么在我家里,他又怎么会缠上旭阳?
事实上,我也不知道怎么能看到已经去世的小伙伴,只是因为最近的噩梦缘故,我已经麻木,对各种异常事件,习以为常见惯不惊了。
看我出神盯着已经关闭的门,旭阳摇动我的手臂,我才选择性的答复道:“没什么……”
眼睛还是不舒服,反正睡不着,看手机时间凌晨五点二十分。
我想家里还有剩余的红薯,有打算熬红薯粥给旭阳吃,就翻身爬起来。
旭阳困得不行,不住的打哈欠问我起那么早干嘛。
我说熬粥。
旭阳笑眯眯,幸福满满小女人样,冲我来了一个飞吻。
我叮嘱旭阳多睡一会,出了大卧室。走几步,我就被地下的水渍惊得怔住,与此同时一股寒意蹭地一下爬上后勃颈,冷意蔓延开来,浑身发冷,一个激灵,我大吐一口气,捏紧拳头对自己说:“怕球,尼玛滴,你死了跟我有毛关系?”
说出来这话,我自己也奇怪。
奇怪自己咋就变得神神叨叨,居然信鬼神了。
苦笑一下,去堂屋,下意识的看了一下父母的遗像框。
因为担心旭阳起来看见,我又用黑色纱包了遗像框,看着又觉得不对劲,索性把整个取下来,放在放香烛各种杂物的靠墙柜里。
这才去了厨房。
厨房是单独劈开的,所以我们家经常遭贼娃子光顾,也就是这个房屋的构造不理想所致。
记得,有一回,我母亲说父亲出门半月没有回来,那贼娃子就光顾了两次家里。
第一次把家里养大的公鸡偷了个精光,第二次又来,吓得母亲不敢吭声,眼睁睁的看这贼娃子把米缸里的米装了抱走。
然后父亲就在城里买了特大锁,再喂了一只狗,哪段时间贼娃子没有来了。但狗却总爱在深更半夜的呜咽嚎叫,那声音像极了哭的声音。
后来,父亲就把狗卖了。
接下来就发生了我获取泥娃娃,扳回一局,成为人生赢家,却也因此家里发生变故。
唉,想想就难受。
还是别想了,熬粥需要红薯,米,我就把红薯洗干净,揭开煤炉的盖子,抓米准备淘了到=倒进锅里。
就在这时来自门口异常的响动,同时,心慌感莫名的出现,惊得我神经质的回头。
回头看见,门口,多了一双小脚丫。
小脚丫带着水渍,我浑身一冷,顺着小脚丫往上看。顿时惊得差点丢了手里的米,儿时那去世的小伙伴,居然笑嘻嘻的盯着我看。
尼玛,也不知道是咋回事,我是杨手一把米朝那小伙伴丢去。
只听见一生痴绝处,门口的小伙伴不见了。
我的心,还突突跳个不停,心慌感却在这时消失。
不会,我是在做噩梦。
低头看看手里残存在指缝间的米粒,愕然中,也觉得刚刚发生的事,是真实的,我真实看见了去世小伙伴的鬼影。
我怎么会看见的?
百思不得其解中,我三两下淘米下锅,把红薯一起放下去,担心旭阳的安危,就急匆匆直奔堂屋,准备进大卧室。
却在要进大卧室的时候,无意间瞥看到父母的遗像框有异常。
原本被我包好的遗像框,被拉出来平摊在靠墙组合柜上,黑纱已经被扯掉,遗像框里照片眼睛处,出现两道血痕。
死人的遗像流血泪?
脑袋嗡了一下,脑回路堵车,有点畏惧,也有点害怕。
还是担心旭阳,我虽然害怕,恐惧,也必须尽快收拾好父母的遗像框。
起初,我以为这血泪是在镜框表面,我用手使劲的抹,血泪依然在。
于是我不得不拆开相框,取出照片。
血泪真实在照片上,无论我怎么抹,都抹不掉。
这是什么情况?
惊愕万分的同时,我听见卧室里传来旭阳的咳嗽声,急忙把照片藏起来,直奔卧室。
旭阳起来了,她的声音嘶哑,貌似因为昨晚莫名的状况,有点小感冒了。
我的脸色肯定难看,但也极力伪装出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以最平和的语气问旭阳道:“怎么不多睡会?”
“不想睡了,你在干嘛?”旭阳拒绝用我母亲的木梳梳头,是简单的用无根指头插进头发顺序而下,那么随便的搞整一下完事。
“真没事?”
“在自己家,能有啥事?”我说这话,自己都在怀疑,这还是自己的家吗?
“好吧,咱啥时候离开回城?”
“可能暂时还不能回去,因为还得过了母亲的头七。”
“什么嘛,还得过头七?”旭阳不高兴了,嘟嘴,然后先我一步走了出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