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朗……”我被喊声惊醒,慢悠悠睁开眼,看见的是母亲那双充满关切,担忧的眼。
“妈。”喊了一声妈,我惊讶的看见母亲身穿一件奇怪的衣服,这种衣服我无法用语言能说出来,但曾经是看到穿在别的神婆身上。
我想起来,母亲急忙的说道:“你别动。”然后就觉得头昏昏沉沉的,脸上好像有什么粘稠腥臭的东西儿,在母亲转身之际,我下意识的伸手去摸,不摸还好,这一摸,放眼前一看,惊得我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
“血……”
“别怕,这是鸡公血符文,你都抹花了,唉……”母亲叹口气,转身端来一碗水。我看到水的面上漂着一层黑乎乎的什么东西,下边有几颗米粒。
这是所谓的画符水。小时候,被大人们忽悠,说喝了这种水可以长高,长帅,现在我是成年人,自然就不相信这些。
所以对母亲端来的水,无论她怎么说,我是坚决,拒绝喝的。
“陆朗,你咋就那么倔?自己的妈会害你,你想想吧,最近咱家发生的事。”母亲说话,声音哽咽背过身。我最看不得女人哭,特别是母亲的眼泪水。
“妈,我喝……”说话我皱着眉头,端起那碗水,看那漂浮在水面上黑乎乎,貌似纸钱灰的东西,胃里就一阵翻腾,究竟是不知道母亲干嘛要我喝这些恶心的东西。
还有额头画的什么鸡公血符文。
也不知道什么符文,心里不乐意,就这碗水让我难以下咽,皱着眉头捏着鼻子,在母亲监督下,勉强喝了一半儿。水里倒是没有什么味道,冰凉冰凉的,但就是对这碗水说不出来的排斥。
喝了一半儿,我对母亲说待会继续喝。然后看她转身,就顺手把碗里剩下的水,倒在换下的脏衣服上,再把脏衣服卷起来。
母亲出去,我急忙跳下床,走到镜子跟前一照。
这一照,吓我一跳。
额头上一个看不懂的字,不是字,应该就是母亲说的鸡公血符文。然后脸上,下巴,以及脖子都是脏兮兮的,不知道母亲给我抹了什么玩意。
这要是被冉旭阳看见,必定会吓得尖叫。
于是趁母亲还没有进屋,我三下两下,用床头柜上水杯里的水,再拿纸巾把脸挨个的清理一遍,再看镜子,终于恢复我帅气俊俏的样子,松了口气,转身,母亲啥时候进来的,正死盯着我看。
那眼里充满怒气,夹杂雾气,明明是要哭的样子,却坚强的忍着。
“妈……”我心里没底,有点发虚,不太了解母亲为什么要这么做,但真实顾忌她此刻内心的感受。
惹哭自己的母亲是很不孝的。
“你不听话,迟早要吃亏的。”母亲说话转身要离开。
“妈,妈……你听我说好吧。我这是要出门的,要去公司上班,我是项目总监,要是被下属看见我这样,你说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你跟阳阳不合适,你们分手吧。”
“啊,啥意思?”
“听妈的,分手,要不然你会害死她。”
母亲这是怎么了?人家的妈妈巴不得自己的儿子幸福快乐,我跟冉旭阳一起很开心,很快乐,也很幸福。她却这样说,一下子曾经对她的成见,浮现脑海。
那么一丢丢的愧疚感,也荡然无存。
我觉得母亲,是把家里所有的不幸都怪在我一个人身上,这样对我不公平。
也因为母亲擅自在我脸上,搞的这些鬼名堂彻底激怒我。
“妈,我跟阳阳永远不会分手,真的,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你说,阳阳对你多好,你还这样那样的,妈,真看不出来你是这样的人。”
“我,我……我是为你好。”
“哈哈哈,为了我好,小时候父亲罚跪,你怎么能做到无视,我被邻居小孩欺负,你作为母亲怎么就不敢去质问,去帮你自己的孩子讨还公道?你所做的就是,跟人赔不是,道歉,还强制拉住我去跟人说对不起,以后不敢了的话。”
“我……我是息事宁人,可是没有想到你会积怨这么深。”母亲颤抖嘴唇,粗糙的手在那件奇怪的衣服上抹了一下说:“我,我还是回老家去。”
本来是想母亲来,然后等新房子装修好,过半年甲醛预防期限就搬进去住。再然后,办婚事,把旭阳风风光光迎娶进门。
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等以后有了小孩,我们的家里该是多幸福温馨。
可没想到的是母亲私心太重,居然单方面的要求我跟旭阳分手,还在我脸上搞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更加让我生气的事,当我进了那间,母亲临时休息的小间时,看见曾经在神婆家里看见的一切。
红布包裹的菩萨,屋里黑漆漆的,一股子刺鼻的香烛味道弥漫在其间。
我怒气冲冲,一把扯了母亲弄的玩意,抱起那些被红布包住的菩萨往地上摔。
要知道,这些玩意在大城市不会被认可接受的,要是知道我母亲神婆,那我以后还怎么在这里混?
我摔东西,母亲吓住,瑟缩在门外不敢进。
直到我把这些东西都摔了,怒冲冲出去,她才泪流满面进来收拾。
走出母亲的房门,一袭冷风,我一个激灵。
好像刚刚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不由得回转式,看向在屋里无声哭泣收拾东西的母亲。
我貌似做了对不起母亲的事,正准备走过去,跟母亲道歉,却在这时电话铃声响起。
电话里传来下属的声音问:“陆总,你今天来公司吗?”
事实上,我自从上任项目部总监后,就没有按时上班,有人帮我打卡,有人帮我签到,我稍后到公司报道,然后谎称去工地或者说其他地方转转,就又离开公司。
现在公司打电话来一定有什么事发生,于是我说:“来,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