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受伤极重,无法自行运气,原有真气早被击散,尽皆堵塞在筋脉之间,来回冲撞不止,此时筋脉间的道一开,真气运形自如,复归丹田,这些筋脉间散乱的真气就如万涓细流,复归大海一般,来势凶猛,滔滔不绝。
内息第一次通行时,极为艰难,到后来,筋脉间堵塞处越来越少,内息通行道路更加熟练,自然而然的飞快运转起来,顷刻之间,已然在体内连走了数次,如此内息每运行一周天,劲力便增加一分,只觉原本已僵硬的身体渐渐有了知觉,四肢百骇也渐渐有了力气,原本侵进体内的数股寒气也渐渐退去,内伤好似一瞬间好了许多。
陡觉脸上一阵冰湿,心下一惊,猛然睁开眼睛,却发现双眼前模模糊糊的,原来脸上不知何时,竟然结了一层细细薄薄的冰,那一阵冰湿,便是脸上的冰被睑的热气所化而致,透过薄冰向外望去,发现此时已是月上中天,而冷若雪则倚在旁边,默默的望着自己,因为月光的缘故,此时却看不清她的脸。
陡见冷若雪已经醒来,秦风心中当真是又惊又喜,正想开口相唤,谁知嘴巴才张口,陡觉一股冰凉之极的潭水猛然涌进嘴里,顺着喉咙直冲而下,当真凉入心扉,胸口一时难过之极,原来他此时脸上蒙有细冰,嘴巴一开,一股热气直冲而出,冰遇热,立时化为水,顺着嘴里猛冲而下,秦风一时不注意,便着了道,这股寒气乃潭底千年寒气所结,若不是秦风此时内力稍复,陡遇外力,立时相抗,不然,此股寒气之下,立时会被冻得骨髓皆凝,但饶是如此,秦风冷得机伶伶打了一个寒颤,当下再不敢开口,睁眼看向冷艳雪,本盼她能发现自己,替自己拂去脸上的薄冰,谁知一看过去,顿时心下大骇。
此时月亮稍移,月光正洒在她的脸上,只见她脸上深情无限,愁苦万种,双眉微皱,皓白的牙齿使劲的咬着下唇,似乎要渗出鲜血来。
秦风只觉心中一阵惊慌失措,正想伸手去拉他,可手只微微一动,便觉全身仿若万根冰刺一般,又酸又痛,体内仿若有丝丝缕缕的寒气在流动,背后已然流了一身冷汗,想要张口大叫,又恐寒流灌入体内,当下只得默默躺着,任凭体内真气运行,而此时冷艳雪突然伏下身来,双手抱住秦风,头抚在其胸口嘤嘤痛哭起来,口中断断续续道:“风,风,你,你,你怎么了,你快醒来啊,你真狠心,竟舍得丢下我一人。”说到后来,却再也说不下去,只隐闻一片低声抽泣之声,直像一个被遗弃了的孤儿,找不到归依。
秦风被她抱在怀里,感觉极为舒服,又听她说话,仿若黄莺在耳,语气虽然时断时续,幽咽万分,却又含着无限的柔情密意,心中当真是意摇神驰,心花怒放,喜不胜收,只盼时间能就此停住,永远这里给她抱着。
冷若雪神情激动,本头倚在秦风胸口哭泣,突觉秦风胸口温热无比,心下一惊,不由自主摇动起秦风的身体,口中急呼道:“风,风,你快醒来啊,你快醒来啊!”
被冷若雪如此一摇,秦风只觉全身骨骼仿似一瞬间全部散架一般,全身每一处皆酸痛无比,奇经八脉仿若有无数冰刺在乱刺乱扎,又酥又麻又冷,而背后的冷汗却是一阵接一阵,顿时再也忍耐不住,“啊”,一声叫了出来,方才发现脸上接的薄冰早已化去。
冷若雪听到秦风的声音,心中又惊又喜,失声道:“风,你醒了,你醒了。”大喜之下,双手竟不由自主又要向其摇去。
秦风陡见其双臂微动,不由失声惊呼道:“千万别摇,再摇就没命了。”
刚才一声,冷若雪还以为是幻觉,现在清清楚楚的听到秦风说话,不由眉头舒展,喜上眉梢,她本就是练武的行家,听秦风如此一说,顿时恍然大悟,急忙松手,疑惑道:“风,你真的醒来吗?”
见冷若雪松手,秦风暗暗长出了一口气,含笑道:“早就醒了。”
冷若雪疑道:“那你为何?”说到此处,忽然一怔,随即醒悟过来,他故意不说话,好让自己好好抱着他,不禁面色微红,想要推他,又恐加重她的内伤,只得轻轻的‘哼’一声,将头扭到一边。
秦风一怔,随即明白被她会错了意,但当时虽是脸上有薄冰,不能开口说话,可心里也的确有此想法,不由面色微红,尴尬道:“今晚的月色好美。”
此时已是月过中天,清冷的月辉洒在清澈的潭面上,清风轻轻一吹,水面微微一流动,顿时波光粼粼,余辉闪闪,再加潭四周原有的青松古木,形成一动一静,却又不失清幽舒雅,林间偶有几只夜鸟孤鸣,立时此起彼喝,络绎不绝,再加迎面吹来的徐徐清风,不由抑闷之结全解,心情也随之舒畅起来。
冷若雪生气本就是假装,心中还时时惦着秦风的内伤,此时如此好的风景,顿把刚才之事忘得一干二净,不由自主的转过头来。月光之下,旦见其脸光滑如镜,白如玉脂,不带半点瑕此,双眉微舒,翘翘的睫毛了一双凤眼似睁似闭,再加尚未干涸的眼泪,就仿若有一泓清水在其间流动一般,玉鼻高挂,樱红齿白,呼吸平缓,吹气如兰,未曾靠近,已然闻到一股特有的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