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风风雨雨的一夜总算过去,众人虽是损失惨重,但总算留得性命,见识了北邙山鬼派九殿平等王的残忍,便是高傲如温韬,温宁一流,也一下成熟了不少,再不敢像先前那般张狂,生怕被那柳惊风给盯上,一下给剥了皮,制成了画。
众人差点也惨死其间,更是暗暗心悸,不少人也是心有戚戚然,再不想在那客栈多做停留,天色微微一亮,便急忙向衡山进发。
哪知方才出客栈,脚下大地,却突然之间摇动起来!一双脚,便似踩在那棉花堆上,左摇右晃,竟似站立不稳。
“呀!地震了”!也不知谁人叫了一声。
大多数人在初时吃惊之后,倒好似感觉这地震颇为新鲜,立在那原地不动,感受这无风自动的奇妙感觉。
不过,只过得一小会儿,这地面便不再摇动,好似先前的晃动,只是错觉而已。
众人面面相觑,倒颇有些悻悻然,见地面不在晃动,只好又继续专心赶路去也。
杨戢心中一凛,寻思道:“这地震来得颇为蹊跷,好似那‘天灵峰’的奇异晃动,难道又有什么妖物出世不成”?念及‘天灵峰’,不由抬头向韩月看去,却恰巧韩月也正向他看来。登时心头‘咯噔’一下,生怕她又来一句:“谁家轻薄儿,目灼灼似贼”!那自己辛苦建立的英明,便要付之东流,慌忙转过头去。想起柳惊风离开时的惊人言语,天下生变在即,不由暗暗担心不已,柳惊风虽然离开,但保不准又在衡山之中设下厉害埋伏,到时,以魔教中人的残忍好杀,只怕又要损失惨重。
韩月皱了皱眉,若有若无的叹了口气,当先向前走去。
便是豪迈如李焱,也是愁眉紧锁,似在思考什么大事神气。不知从那弄了一大坛酒,边走边喝,走起路来更是一步三退,摇摇晃晃,杨戢无奈之下,只得在后照顾他,还好此时他在群雄中有些威望,不然,百年青丘,此时已然毁于一旦,饶是如此,仍是惹得不少人回头观望。
衡山南起“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的回雁峰,北止“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的岳麓山,由巍然耸立着的72座山峰组成,亦被称作“青天七十二芙蓉。”
众人自是以慧觉、慧让两位明王为首,浩浩荡荡向山中进发,一行数百人,倒是以青丘派三人,颇显得形单绰影。
所幸一路无事,众人也不由逐渐放松了警惕,毕竟这么多的人,魔教的人便算偷袭,也不可能一网打尽,嬉笑之声,也渐渐在人群中此起彼伏。
长河落日,风萧马嘶,倦鸟归林,蝙蝠横飞,不知不觉间,暮色逐渐降临。
此时群雄已到山中腹地。便在此时,慧觉忽然停了下来,缓缓道:“此刻天色已晚,休息一夜,明早再行出发。”
杨戢心知其中必有蹊跷,闻言不由一皱眉,却是忍住没问。
众人虽是心中奇怪,但听不动明王如此言语,也不由停了下来。
沈临风叫道:“大师,大家皆是修道之人,还怕这晓行夜宿吗,依我看,还是早早赶路,到了祝融峰为好。”
此话一出,群雄中,立刻有多人出声应合。
慧觉缓缓道:“善哉,善哉,并非老衲有意拖延,实乃前方太过凶险,贸然前行,有损无益。”
此话一出,众人不由皱了皱眉,均想:“连不动明王都如此言语,难道前方有什么妖物不成?”念及于此,皆是心中一凛。
杨戢心中一凛,大奇道:“大师何出此言?”
慧觉抬眼看向前方,平静的脸上竟露出慈悲之色,许久,方才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前方便是磨镜台。”
杨戢一呆,茫然道:“磨镜台,怎么了?”
慧觉一字一顿道:“杨施主可知,这磨镜台的名字从何而来?”
杨戢陡见慧觉脸上的凝重之色,不由心中一跳,他虽是出身道门,但遍读诗书,也知道这佛家典故,沉吟了一下,方才道:“相传为南禅七祖怀让磨砖成镜之地,故而得名。”
慧觉‘嗯’了一声,点了点头,却是不发一语。
杨戢心中一凛,皱眉道:“大师,磨镜台如此神秘,难道其中有些缘故?”
慧觉点了点头道:“你可知怀让祖师为何在此磨镜?”
杨戢不敢隐秘,缓缓道:“相传有一位道一法师,在南岳山终日坐禅,怀让禅师知道这位年轻法师可为法门龙象,一日,上前询问:“大德坐禅,图什么?”道一回答:“图作佛。”怀让禅师便就地取了一块砖,在大石上不断地磨着。许久之后,道一问道:“磨砖要作什么?”怀让禅师回答:“我要把砖磨成镜子。”道一又问:“砖头怎能磨成镜子?”禅师答说:“磨砖既无法成镜,难道坐禅就能成佛吗?”道一接着问:“应该如何才是?”禅师说:“就像让牛驾车,车不动了,应该打车,还是打牛呢?”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