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东临皱眉道:“小计?难道阿猫公子还有大计不成?”
阿猫叹道:“当然有了,看你无知无识的模样,我就提醒你一句,谷元朗出自神霄阁,所押的酒更是性烈如火,遇水不沉,流于表面,火烧经久不息!”
方东临与夏语冰脸色剧变,齐声叫道:“纵火!”
阿猫点头道:“我那八百娘子军冲锋陷阵只怕不怎么样?纵火这点小事,倒是能办得妥妥当当。”
似乎映证着他的话,天边突地亮起一道红光,那红光越来越盛,转瞬间便映红的半边天际,远远看来,好似条火红的流苏在空中漂浮,腾腾黑烟直冲霄汉,隐隐间,还传来阵阵厮杀声。
方东临远望天边,好一会儿,方才长长叹了口气道:“烈火焚城,当真算得上大计,方某今日大败亏输,如此对手,倒也心服口服。”
阿猫呵呵一笑:“方东临,念你也是成名人物,跪地求饶也就不必了,你就———你就跳水自杀吧。”
纵声夏语冰矜持,听得阿猫的胡言乱语,也不禁莞尔一笑。叫方东临跳水自杀,无异于痴人说梦。
方东临点头一笑,转头看向平静无波的西湖,似笑非笑道:“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西湖倒不失一个绝佳的埋骨之处。”
阿猫眉头一皱,心想:“这老兄莫不是大败亏输,得了失心疯了,这等玩笑话,也当了真。”
夏语冰却是心中一凛,他相识方东临经年,自是知道此人才华过人,智计通天,岂会轻易甘愿就戮,这话中只怕别有蹊跷,一时却又猜之不透。转念一想:“折剑山庄与神霄阁大败便在眼前,上林书院转瞬即到,倒是人多势众,方东临便是有上天入地之能,也插翅难飞?”念及于此,不由暗暗放下心来。
两人猜不透他心意,一时倒谁也不敢轻易开口,方东临忽道:“眼下时间尚早,不如我来给两位说个故事如何?”
“说故事?”两人愕然,实是有些想不通,此时此刻,方东临哪来的心情说故事。好一会,阿猫才道:“老兄,你是不是疯了,上林书院高手转瞬便到眼前,莫不是你想像苏红袖一般,放手大杀一通,咳咳,不过以老兄的实力,也只是杀杀小毛贼。”
方东临脾气出奇的好,闻言也不动怒,微笑道:“方某方才也说了,西湖乃绝佳的埋骨之处,能葬于此,夫复何憾!”话题一转,又道:“夏小姐博闻强记,定知这雷峰塔因何而来?”他既已叛出上林书院,当下却也不再以师妹相称。
夏语冰还未说话,阿猫已忍不住嗤之以鼻道:“还道你老兄要讲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故事,原来是这老掉牙,这哪个会不知道,三岁小孩都能口耳相传,不就是有一只千年蛇精在深山老林里修炼成人,闲着没事干,就想到人家来瞎逛一番,不巧,在西湖边上遇到了一个姓许的官人,呵呵,这姓许的是一只大色娘,一见那女妖生得美貌,就色心大动,百般上前挑逗,可怜那蛇妖哪识人心险恶,还道这姓许的是好人,也就委身下嫁于他,就在这两人恋奸情热的时候,一个姓法的老和尚看出了小娘子是蛇妖,这姓法的老和尚更不是好人,一见小娘子貌美如花,登时淫心大动,连和尚也不想干了,就威胁蛇妖要跟他睡上几晚,小娘子一听,这哪能够了,当即严词拒绝了他。老和尚恼羞成怒,当即就与小娘子大战八千九百七十六个回合,现在这西湖,也便是当时小娘子用————用君不见,黄河之水自天上来,从黄河边上引来的,许是老和尚平日吃斋念佛,营养不良,再加欢喜禅念得多了,身体被掏空,法术不行,被小娘子打得口吐鲜血,脸肿得像猪头,连他妈都不认识了,只得黯然退走,老和尚又怒又气,又他娘的大人不过,登时心生毒计,便把小娘子的身份告诉了姓许的大色狼,大色狼一听,他娘的竟被蛇妖给睡了,大怒之下,老和尚与大色狼狼狈为奸,定下毒计,大色狼乘小娘子不妨,用老和尚给的金钵偷袭暗算,据闻这金钵乃当年释迦摩尼要饭用的,很是厉害,小娘子当即重伤,化作蛇形,哎!老和尚乘机打出降妖除魔口号,乘人之危,不,乘蛇之危,打得小娘子奄奄一息,奈何老和尚法力不继,仍是不能将其降服,只得从什么鬼地方搬来了一座叫雷锋的宝塔,硬生生的将可怜的小娘子压在了塔下。”
夏语冰听他将一个好好的故事,说得东倒西歪,色狼伴和尚齐飞,蛇妖倒做了良善,当真是哭笑不得。
方东临倒好似听得津津有味,笑道:“阿猫公子这番惊人而语,当真震耳发聩。虽不中,却不远矣!”
阿猫笑容一僵,夏语冰亦是脸色一变,却不知他此话何意。
方东临微微一点头,侧耳听了听到:“你们听这西湖,可有什么不同?”
两人心头一凛,忙侧一听。
开始尚还静悄悄的,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听‘怦’地一声,那声音沉闷至极,似是闷雷阵阵,动人心魄,又好似什么怪兽正在湖底叩关!
阿猫脸色一变,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