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采薇被其掌风一带,登觉胸口如压巨石,面如刀割,疼痛非凡,心下虽惊,脸上却不露半点声色,身形一晃,闪到桌旁,冷笑道:“‘草惊风’——曲御风原来就这等门道,果然是徒具虚名。”
曲御风脸色由青转紫,闷声不答,右脚在地上轻轻一点,跃至桌上,左足脚尖立在桌上,右足虚踢夏采薇。
夏采薇身形一晃,飘然后退,笑吟吟道:“‘凌波飞渡’,这招不错,是不是做了苏长老的姘头,他偷偷传给你的。”
曲御风两招不中,更是怒极,叫道:“难道堂堂的武林盟主,就只会这般东躲西藏,左闪右避,口中污言秽语,传出去,就不怕江湖人耻笑吗。”
夏采薇本是谦和之人,但此时一来性命悠关,二来曲御风害死侍琴,夏采薇对其恨之入骨,曲御风的激将法,此时对他哪能管用,冷笑道:“牛马畜生,岂通人言。”
曲御风怒气勃勃,不可抑制,叫道:“你——————”‘你’了半天,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陡听一声冷喝,身形纵起,双脚连环踢出,速度如风如影,直向夏采薇袭去。
夏采薇见其来势劲急,虚实相接,当真避无可避,若要伸手硬接,势必臂断腕折,说不定全身筋骨尽碎,可此时周身尽在这双腿笼罩之下,却又无从避开,眼看曲御风的双脚便要踢至,夏采薇斜眼一撇,正见桌上的一碗冷面,登时灵机一动,大叫道:“接招。”右手一晃,抓起桌上的那碗冷面,连汁带汤,直向曲御风掀去。
曲御风一身白衣,素有洁僻,眼见那碗冷面泼来,直吓了一大跳,无奈此时身在半空,无处借力,招式已然用老,再难收回,只得出腿如风,带动气流,如同一道无形屏障,尽皆将那碗冷面卷飞,饶是如此,白裙上仍是被沾了少许汤汁。
乘机一隙之机,夏采薇早已闪到一旁,心下暗惊道:“曲御风的轻功果然了得。”嘴里却道:“苏长老的口味果然不同,竟会看上你这残花败柳,连这么高明的轻功,都舍得传授你这人老珠黄的姘头,当真有情有义。”
曲御风又怒又气,只觉全身发颤,眼前发黑,脚步方才落地,右脚提起,以脚尖支地,身如陀螺,滴溜溜一转,直晃到夏采薇身边,双手虚晃,直击夏采薇胸口,掌势快绝,力道非凡。
夏采薇一惊,闪身斜走,顺手扔过一张方桌。
“咔嚓”一声,曲御风双掌正中方桌,登时木屑纷飞,烂为碎片。
夏采薇见她掌力惊人,暗暗咋舌不已,游目四顾,正见旁边不远处正浇着一锅滚汤,正是已经逃走的老板用来烫面的,登时心念一动,急向旁边掠去。
曲御风此时早已怒火攻心,哪还想到夏采薇是否有甚计谋,眼见夏采薇就在身旁不远处,冷喝一声,左手虚晃,右手成爪穿插其下,一招——“黑虎掏心”,挟一股劲风,猛抓夏采薇胸口。
夏采薇早料到曲御风会有此一招,眼见曲御风已攻到身前咫尺处,突然右脚一旋,一脚猛踢在锅底,“当”,一声,那锅立时带着一锅滚汤直向曲御风泼去。
曲御风直吓得面若死灰,浑身乱颤,身形一晃,急忙纵身后退。
乘此一隙之机,夏采薇强行运气,急向巷口掠去。
曲御风惊慌失措让过那锅滚汤,抬头看去,夏采薇已然消失在巷尾。
曲御风又气又怒,大叫道:“岂有此理。”身形一晃,急向夏采薇追去。
夏采薇跑出小巷,左绕右绕,转眼之间,已然跑出数里之地,耳听背后衣袂破空声越来越近,侧目一看,却是曲御风从后追了过来。
夏采薇暗叫:“糟糕。”纵目四顾,正见前方不远处挂着两盏大红灯笼,金字招牌上写着‘月边楼’三字,数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正在门前走来走去,却是一间老大不小的妓院。
夏采薇心念甫动,急忙向前跑去,未及近前,鼻中先闻到一股浓烈的脂粉味,再走数步,耳边便传来一阵阵拉客声,细声细语,故作缠绵哀婉,直听得夏采薇全身酥零零的,但一想到背后的曲御风,只得硬着头皮,步了过步。
夏采薇方才步到门口,忽觉手腕一紧,已被一人挽住。
夏采薇一惊,侧头一看,却是一名打扮得花枝招展,妖艳妩媚的姑娘,手中拿了一把贵妃扇,一身火红色长衫,浓烈的脂粉味直呛得夏采薇几欲作呕。
那姑娘一手挽了夏采薇,一边细声细语道:“大爷,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快请进,快请进。”一边说,一边搀着夏采薇向门内走去。
夏采薇斜眼一看,正见曲御风站在不远处,满脸怒容,面红耳赤,却又不知所措。
夏采薇突觉心情舒畅,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入了妓院,夏采薇顿觉眼花缭乱,姑娘个个满脸堆笑,细声细语,客人更是形形色色,鱼龙混杂,夏采薇暗喜道:“此处果是一处躲避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