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月不料那女尸来得这般快法,微一沉吟,已到眼前。当下也不迟疑,一声冷喝:“竖子尔敢!”左手一捏剑诀,右手一动,碧光闪耀,秋水剑电射而出。她出身名门正派,此时虽是势危,却也不想落下偷袭暗算之名,是以故意出言提醒。
那女尸放声大笑:“米粒之珠,也敢与日月争辉!”右手骈指成剑,斜手一划,一道气剑穿云破雾,撞向秋水。
“砰!”一声闷响,秋水一声哀鸣,向外激飞。
韩月全身一震,胸口如被巨石所碾,疼痛非凡,一股血气逆冲而上,虽是强自忍住,脸上却也不由起了一层红晕。心中又惊又惧,万料不到那女尸如此厉害,自己竟然一招也挡之不住。她却不知,那女尸先前被囚,虽然破了九龙锁尸棺,可仍受制于外面的两仪阵,此刻守阵的四灵兽被毁,两仪阵被破,那女尸百无禁忌,道法自是大尽,再加此刻离子时已然不远,阴气渐重,她的阴极真炁更加如日中天。
那女尸咯咯笑道:“管老道,十年不见,你还是这般幼稚,天灵峰大大小小不下千个山洞,你什么地方不好躲,偏偏要躲到这炼气之地,可知当年我就在此处被你所诱,喝下灵石仙乳,随后又被囚十年,大恩大德,真叫我没齿难忘。”那声音阴柔娇媚,百转千回,宛如喁喁思语,耳鬓厮磨,却又偏偏说得这般阴狠怨毒,令人毛骨悚然。
韩月心头一震:“原来此处便是当年她错服灵石仙乳之地,难怪她甫一出阵,便直向此处而来,只怕她心底对此地也难以忘怀,只是此刻故地重游,却又是另外一番心境了。”
管窥天似是悔恨无比,自在那闭目养神,反思不休。
那女尸眉头一皱,她表面狂妄,实则大有心机,眼见管窥天充耳不闻,似在那思索什么厉害阵法,旁边的那位更奇,似在修炼道法,她故意出言试探,对方却不理不睬,虽从未听说过世间有什么神奇法诀,能使人道法突飞猛进,不过,管窥天素来标新立异,说不定会想出什么奇怪办法来对付自己,那小子虽不知道在修炼什么,但全身真气运转如潮,不时散发出霞光异彩,必是什么厉害法诀,此时离子时已然不远,只要子时一到,自己服下灵石仙乳,阴极真炁突破九重天,到时大罗神仙,也难耐我何?心念于此,顿生杀机,轻笑道:“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不觉可笑之极吗?既然如此,本尊便送你们一程。”猛地顿住笑声,旋风大作,浮云迸卷,一道气剑直向两人猛冲而下!势若雷霆,快似闪电!
韩月大吃一惊,有心想要相救,奈何方一运气,五脏六腑顿时翻滚如潮,血气逆冲而上,一口鲜血狂喷而出,天旋地转,再也使不出半分力气。
两道气剑势大力沉,扑面而至,受其所激,四周云层疯狂涌动,宛如大海潮生,层层叠叠,好大吓人。
杨戢蓦然睁眼,低喝一声:“飞门,开!”
只见得其全身衣袍鼓舞,周身陡然散发出万道剑光,霓光霞彩,穿云破雾,美轮美奂,瞬间便将上空的积云浓雾斩成碎片。
“砰”一声巨响,两道气劲于半空中相撞,霎那间,狂风涌动,沙石惊飞,两道气劲在半空中撕扯不休,积云翻滚鼓涌,变化不休,不时传来嘶嘶嘶嘶的声响,有如刀枪剑戟,分外凛冽。
韩月本料两人必死,却不料杨戢在最后时刻陡然活转过来,不由得又惊又喜,看其气势,隐隐间,竟有突破混元之境。
“轰!”巨响声中,纠缠不休的气劲以两人为中心,疯狂向四周散开,霎那间,剑气纵横交织,四下飞舞,绚光怒舞,所到之处,愁云惨雾化为碎片,宛若风中落叶,飘荡不休。
整个天灵峰更是一阵地动山摇,树木倾倒,落实如雨,被狂风一卷,宛如玉杆竹篙,纷纷拔上半空,未及落下,已被气劲碾压成粉,纷纷扬扬。
韩月见得这等气势,也不由心头一紧,屏息凝视,掌心之间尽是汗水。
一招之下,两人竟在伯仲之间!
那女尸不由脸色一变,眉头一皱,心中更是又惊又惧,寻思道:“这小子先前不过尔尔,三两招便被自己打得抱头鼠窜,狼狈不堪,怎地忽然之间,就变得这般厉害,难道真是修炼了什么神奇的厉害法诀?”抬眼看去,只见杨戢全身内气运转不休,上空灵气翻滚如潮,正滔滔不绝的汇入其体内,其全身灵气、气势,正随着那股灵气不堪攀升!
杨戢心中却是暗暗担心,方才一招,看似伯仲之间,实则大大不然,那女尸只是随意出手,并非全力以赴,而自己则是在飞、户二门全开的情况下,全力以赴,相较之下,自己的实力仍是差了那么一筹。饶是如此,却也不像先前那般束手就擒,勉强也能应付一二,对管窥天的‘引神诀’更是佩服不已。
那女尸咯咯笑道:“蜉蝣撼大树,可笑不自量,看你先前一招,倒还有些神通,今日本尊倒要看看,你还有多少手段。”话音未落,只见其双手指诀变化不休,半空中幻化出一柄巨大的气剑,狂风涌动,云海飞卷,气剑挟卷着滔天气浪,朝他劈头盖脸地砍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