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算子的一席话让陈慕打消了坦白的念头。
他此刻心中疑窦丛生,发现自己似乎确实忽略了某些重要的线索。
当下,他也没了再逛下去的兴致。
见他回到酒楼,伙计惊讶地问道:“客官怎么这么早?不是说晌午才回么?”
“嗐,别提了。”陈慕摆摆手满脸的不高兴:“遇到个骗子,骗了我一顿糖水钱,真是败坏我心情。”
“竟然这样?”伙计顿时同仇敌忾:“那些骗子确实挺讨厌。要不客官坐下歇歇,我给您上壶凉茶去去火。”
“那就麻烦小二哥了,对了还请帮我把师弟叫下来。”
伙计高声应承:“好嘞!您稍等!”
景阳拿到了自己人生中第一笔报酬,他高兴地半宿都没睡着。
晚上躺在床上,恨不得把那几块银子掏出来咬两口。
他出身不凡,从小便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可以说从没有在衣食住行上操心过。
这两个月是他第一次独自出门在外,当家里带出来的钱用完之后,他终于体会到了江湖人的艰辛。
所以他现在格外地重视钱财的获取。
这不,陈慕只是刚开口,他的头就点个不停。
“慕哥!这事情我答应了,一定办好!”
他一口干了杯凉茶,拍着胸脯保证道。
经过几天的相处,陈慕大概地了解一些他的性格。
知道他平时大大咧咧没心没肺,但是真有什么事他定然不会掉链子。
“好,事情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我先去了!”
“去什么去?人都还没出来呢。”
景阳讪讪一笑:“我这不是第一次盯梢么,有些迫…有些紧张,紧张。”
“你是想说迫不及待吧?”
“怎么会!慕哥可莫要冤枉好人,在下只是觉得既然担下这份责任,那自当时刻手秉长剑以待时机。”
“说人话。”
“只要他出来,我随时跟上!我保证把人盯死咯!”
陈慕看着他耍宝无奈地摇摇头,真不知道把这事情交给他到底对不对。
但此时此刻,他也只好看着他嘱咐道:“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真到了危机时候,有什么底牌该用则用,懂么?”
“哈哈哈哈!桑老板,那我就先告辞了。”
这时,桑平与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粗犷男人并肩走下了楼梯。
陈慕使了个眼色,景阳立刻会意:“那慕哥我先出去逛逛,中午你们就别等我吃饭了。”
“好,去吧!”
景阳率先离开酒楼,藏进了人流。
他这里看看那里摸摸,好像真的是在逛街。
络腮胡子走路带风,气势昂扬。
从陈慕身边路过时,瞥了他一眼,还微笑地冲他点了点头。
陈慕也回以一个微笑。
桑老板也走了过来,好奇地问道:“陈高徒,杨高徒这是?”
“哦,他说咱们快要回蝉下宫了,想买些小玩意儿带回去。”
桑平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对了,高徒方才让伙计叫我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陈慕点头道:“是这样的,不知道桑掌柜可认识镇口那个算命的金先生?”
“金先生?”桑平道:“高徒说的是那个包打听老金吧?那可太熟了,二十年前他就到了咱们黄沙镇,一直以测字和贩卖消息为生。”
“不过他的消息大都不太准,不少捕蛇人都被他的假消息骗到沙漠去了。”
“哦?”陈慕目光一凝,问道:“那些人都没回来么?”
“唉,茫茫沙漠,一旦迷失了,哪还找得到归路啊。”
陈慕皱着眉道:“就没有人找他麻烦?”
“有啊,但他修为不低,次次找麻烦的人都被打发了。而且,他骗的也都是些外地人,本地人没有谁会上他的当。大家也就懒得管了。”
“高徒就问这个?”
“嗯,就这个。刚来的时候被他骗了,就想教训他一下。”
陈慕脸色有些难看,他站起身:“桑老板,我还有点事先出去一趟。”
桑平看着陈慕飞奔出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妈的!被骗了!他的目的根本就是景阳!”
陈慕这下终于明白过来!
沙匪勾结可能是真的,但勾结的人恐怕不是桑平,而是他!
什么请他帮忙。
既然金算子在酒楼里有内应,定然知道他是个阵师!
怎么会提出让他去跟踪这种要求?
“鬼迷心窍了!金算子,咱们俩算是杠上了!”
陈慕火急火燎地跑到大街上。
金算子确实无愧金算子这个名字,不过他还是忘了一点。
那就是络腮胡子的形象实在是太惹眼。
只要是见过的路人几乎都有些印象。
他向旁边的路人打听了下络腮胡子的去向,一路问,一路追赶过去。
……
此刻,镇外的一处林地。
一个少年桀骜地挺直身子,他把着剑柄,冷冷地看着包围他的人群。
那络腮胡子赫然也在其中。
“有种就上来!小爷的剑可不是吃素的!”
景阳此刻直面数十个沙匪,身躯轻轻地颤抖着。
这可不是害怕。
他内心有些激动,憋了这么久,终于能对真正的敌人说这种话了!
后面沙匪冲络腮胡子喊道:“二当家的!这小子好嚣张啊!咱们这么多人!上去弄他吧!”
络腮胡点点头道:“速战速决,老大吩咐,一刻也别耽误!”
络腮胡子一马当先,提着一把大刀直接冲向景阳。
景阳长剑出鞘,凛冽的寒光伴随森森杀气,一剑刺向络腮胡的胸口。
络腮胡横刀一档,挑起景阳的剑身。
旋即!
一记环身刀法!
刀背绕着他打了个圈,荡开景阳的长剑,当头一刀劈了下去。
景阳并未惊讶,他后撤一步,双手持剑往上提!
当!
刀剑相击!
一阵火花四溅。
两人各自撤开一步。
“出尘一阶。”
络腮胡咧嘴大笑:“好!果然不愧是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