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慕你来看。”
花小六将陈慕领到那具尸体前。
这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他嘴巴张得老大,圆睁的眼睛微微突出瞳孔涣散。
显然,他死前经历过让他极度恐惧的事情。
所以他才会露出如此惊恐的表情。
他脸上没有一点伤痕,浑身皮肤轻微地发紫。
在他胸口位置有着一个漆黑的血洞。
“心脏被掏空了。”
陈慕紧咬牙根,眼睛发红。
这是第一例发生在北营的事。
这个孩子也是他北营的人。
“好得很!”他咬牙切齿,愤怒地锤着地面。
“六哥,发现多久了?”
“不到半个时辰。”
花小六指着不远处的乱石堆道:“我们过来的时候,他就被抛在那里。”
陈慕双指并拢插进尸体的腋窝。
尸体已经彻底凉透,显然并不是刚刚发生的命案。
“有没有跟这个孩子住在一起的?”
花小六摇了摇头道:“有,但是我刚刚叫人回去问过,那孩子也不见了。”
陈慕神情凝重,显然北营已经彻底被那人盯上了。
“派人在附近搜一搜,看看有没有什么遗落的东西,把这孩子的尸体先抬回去。”
吩咐完,他立即往秦尚武的塔楼奔去。
“有什么线索?”
陈慕刚一进门,坐在书桌边的秦尚武头也不抬地问道。
陈慕摇了摇头,叹道:“暂时没有。不过,那孩子的心脏被掏空了。”
“哦?”
秦尚武皱了皱眉,仔细回想了一下。
“掏空心脏,那看来这幕后之人确实有可能是修炼了什么邪功。”
他轻轻抚了一把胡须,问道:“那孩子多大了?”
“应该是十四岁。”
“不对。”
秦尚武顿时摇头道:“一般修炼邪功所需要的,都是不超过十岁的童男童女。十四岁的少年,身体日日浸染浊世,早没了那一口先天之气了。”
陈慕反问:“有没有可能心脏里还存在先天之气?”
秦尚武摇摇头道:“不可能的,心脏乃是体内血液交汇之所,再纯净的先天之气也不会驻留在心脏。”
陈慕顿时陷入苦恼。
秦尚武看着他,提醒道:“我这里的消息还是太少了,若是能找黑狼卫的密探问问,或许能知道一些可用的消息。”
陈慕苦着脸道:“可过了这么久,那密探从来没有露过一丝痕迹,想找到他也不容易。”
秦尚武将手里的书籍放下,踱着步子来到窗边。
“不过,有一个人,我一直都有所怀疑。不知道秦叔可知道西营新来的那个黑衣青年。”
秦尚武步子一顿,开口道:“他是丁典吏的人。”
“哦?”陈慕好奇道:“秦叔认识他?”
“听说过。”
秦尚武点了点头,却没有继续说他的身份。
“可若不是他,那密探总不能一直不露面吧?”
“那可不好说。”
他撇撇道:“黑狼卫培养的人,可比真正的狼崽子更有耐心。”
陈慕失望地走出塔楼。
秦尚武这里也没有提供什么有力信息,他只能先回去做些安排。
总不能等着幕后那人一次次得手,却什么也不做。
他绝不会这样坐以待毙。
……
“怎么样?有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花小六惭愧地摇了摇头,道:“大伙搜了一夜,什么都没有。”
“没事,我猜到了。”
陈慕勉强露出一丝笑容:“那人藏了那么多年,不可能这么大意。”
突然失去了一个兄弟,所有人心里都不好受。
“桑叔,跟大家说一下,最近千万不要单独行动。五人一组,哪怕是如厕也给我待在一起。”
桑吉点了点头:“我一会就跟大伙说。”
随后他又说:“三黑子今早来了,说有人想跟你见一面,你说会不会是那个密探?”
“现在不好说。”
尽管秦尚武已经说过,可陈慕对那个青年的身份表示存疑。
他又问道:“约的什么时候?”
“就现在,他们就在塔楼那边等着。”
“那行,我去看看……”
“不用了!我们已经来了。”
三黑子领着一个黑袍青年缓步走来。
“三黑子,你攀高枝的本事倒是越来越厉害了。怎么?丁典吏没法给你撑腰,你就搭上黑狼卫的密探?”
桑吉瞧见三黑子便出言嘲讽。
三黑子疑惑地看了眼桑吉,密探?
他转身看向丁靖远好奇道:“靖远,原来你竟是黑狼卫的密探?”
丁靖远皱了皱眉,摇头低声道:“怎么会呢,黑子哥,我什么身份你不是早知道了么。”
三黑子一想也是,人家堂堂典吏的公子去苦哈哈干什么密探。
脑子坏了不成?
他不由撇撇嘴道:“桑胖子,你他娘的给老子闭嘴。咱们靖远是来找陈慕的,你别说话。”
陈慕走上前看着那青年,眼里露出一丝探寻:“你真不是密探?”
丁靖远摇了摇头,露出一丝苦笑:“真不是。”
“哦。”
陈慕恍然地点了点头道:“那看来,你就是了。”
“啊?”
丁靖远傻眼了,怎么就确定他是密探了?
这未免太草率了些。
“我叫陈慕。你呢?”
丁靖远一时摸不透陈慕的想法,只是回了两个字:“靖远。”
“靖远?丁靖远还是秦靖远?”
丁靖远深深地看了眼陈慕:“你猜。”
陈慕瞥了眼三黑子,似笑非笑:“老爹养的狗,儿子牵出来溜溜也合理。”
三黑子顿时怒了:“陈慕你骂谁呢?”
陈慕笑了。
“喏,这不就露馅了。”
三黑子张了张嘴看着脸色发黑的丁靖远,不说话了。
丁靖远拱了拱手。
“在下丁靖远,陈兄,见笑了。”
陈慕摆了摆手道:“咱们这里面不兴这一套,说吧,来找我干啥?”
丁靖远直言道:“交换消息。”
“好说!”
陈慕点点头,问道:“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