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前,清瘦的少年低着头看着墓碑默然不语。
黄源关爱地看着他:“小慕,花姐既然去世了,你以后跟着我吧。”
“源哥。谢谢你。”
陈慕抬起头看着黄源,面露感激。
“兄弟们,都上来给花姐鞠个躬,我先带小慕回去了。咱们走。”
两人离开了墓地。
回到了平常住的小屋。
一进屋子,黄源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小慕,花姐有没有给你留什么东西?”
“有。娘说把营首的位置留给我。”
黄源皱了皱眉:“你还太小了,营首我先帮你领着,等你长大一些我一定交还给你。”
陈慕抬头看了眼黄源,没说话。
黄源又问:“我不是说的这个,她就没有留什么书或者卷轴给你,毕竟你娘这么厉害。”
陈慕肯定道:“娘亲去世前一句话也没说。”
“小慕,我是怕你弄丢了,我先来帮你保管着。”
“真的没有。”
“小慕,你跟源哥也不肯说真话?”
黄源怀疑地看着他。
陈慕不悦道:“源哥你什么意思?你在怀疑我?”
黄源不耐烦了。
“小慕哥。”
黄源眼睛露出一抹凶光:“你娘在的时候,大家恭维你,叫你一声小慕哥。现在那娘们死了,除了我。你以为还有人能保得住你?”
黄源戏谑地看着他,脸上的张狂与得意表露无遗。
“黄源你什么意思?”
陈慕脸色阴沉。
“我的意思很明白,把你娘留下的东西交出来,不然,明天西营湖边怕是要多一具尸体。”
“你这个小人!”
陈慕攥着拳头,愤怒地瞪着他。
啪啪啪。
黄源拍了拍手掌,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立刻钻进了房间。
几个大汉对付一个孩子,不用第二招便将他制服。
黄源俯视着他:“拖出去,好好招呼咱们的小慕哥。撬开他的嘴。”
陈慕被一个大汉提着,拎出了房间。
这时!
一个矮胖的身影突然窜出来,一头撞在了抓着陈慕的那个壮汉的肚子上。
哎哟!
那壮汉呻吟一声松开了手捂住了肚子。
“小慕哥!快跑!”
陈慕立即站起身,迅速地翻过篱笆往林子里钻去。
……
半个多月后。
陈慕藏在林子里,目光远远地看向还亮着灯光的伙房。
他已经一天没吃东西。
眼里冒着绿光,他看着远处那个躺在地上的胖子,眼中闪过一丝同病相怜。
桑吉又被揍了。
自从那天帮助陈慕跑掉后,他最近天天被黄源欺辱。
夜里。
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陈慕缓缓地走到他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桑叔,你这装的挺像嘛!”
桑吉觉着这声音耳熟,睁开半只眼。
他顿时大惊失色。
面前正站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月光刚好透过天窗映在他那干瘦枯黄的脸上。
他露出笑容,格外灿烂。
看到这张脸,桑吉竟有些惊喜。
“小慕哥,你还活着?”
陈慕一怔,道:“桑叔,不就是这两天偷了你几颗菜么,你也不用咒我吧?”
桑吉顿时恍然:“我说这两天怎么总是丢东西呢,原来是你啊。”
随后他又道:“我那天被黄源打昏过去,醒来以后就听说你死了。可不是咒你。”
陈慕眼里露出一丝愤恨:“我娘刚离世,那家伙就暴露了本性,他肯定不想我活着。”
桑吉也有些悲伤:“花姐走了,没人制得住他,他自然猖狂。”
随即他叹了口气,继续说:“可这也没有办法,咱们这里拳头大就是硬道理。他强咱们就只能憋着。”
陈慕听了这话,沉默了片刻。
确实。
他知道现在去跟黄源拼命不过是飞蛾扑火。
他抿了抿嘴唇:“我知道,现在西北两营的人都畏他如虎。但我有的是时间。”
唉。
桑吉知道他不服气,但也担心他一时冲动去找死。
于是叹了口气:“小慕哥,不是我打击你。黄源入狱前是个武修,具体境界我不清楚。
但即便你天生神力,也很难是他的对手。”
陈慕明白桑吉的意思。
“这我都知道。但。打不过就阴!对付这种混球,咱们用不着跟他讲什么仁义道德。桑叔,到时候你可会帮我?”
桑吉脸色微变,随后苦笑:“小慕哥,这可不是我桑吉忘恩负义。
当初咱北营要不是有你母亲护着,大伙早就遭殃了。
可是一码归一码,你要是让我去找他们拼命,我也没那个本事啊。”
陈慕有些失望:“我明白桑叔你的难处。”
桑吉看着有些低落的陈慕,宽慰道:“你还年轻,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的。”
“是啊,谁也说不准。”陈慕呢喃,突然又笑了起来,他坚定道:“我没事的桑叔,只要我还活着,我会跟黄源斗到底!”
说罢,他冲桑吉拱了拱手:“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去了,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桑叔你可千万别跟人说见过我。”
“让黄源知道,你又要挨揍了。”
桑吉气得翻了个白眼,刚刚还被揍了一顿,这小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看着陈慕离去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挣扎,可很快就被坚决所替代。
“站住!”
他出声喊住陈慕。
陈慕回过头,有些诧异。
桑吉没好气地说道:“你这臭小子,偷了我那么多东西,又害我挨揍,现在说走就走?”
“这。”一时哑口无言。
“跟我回北营吧。”
陈慕惊讶地看着桑吉。
桑吉看着陈慕稚嫩的面庞,怜惜道:“你一个孩子,又时时刻刻被黄源手下追杀,迟早得饿死。”
“跟我回北营,只要我活着,就有你一口吃的。”
陈慕觉得鼻子有些发酸,母亲去世后,他被黄源像狗一样东撵西赶。
桑吉的话一下子触及了他的内心。
他眼眶发红,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