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称赞中,都有些心虚。
嗯。
虽然是自己说的,也算自己说的。
其实,也不是自己说的。
终究,要落在自己头上!
……
……
养心殿!
皇城中枢要地,除了上书房军机重地,便是养心殿为多。
临近午时,养心殿内一片肃然,纵然有夏日的燥热之意,也被此间气氛直接化去。
“桓儿,户部存银还有多少?”
忽而,一语深沉道。
“父皇!”
“户部存银加起来原本还有近七百万,因西北战事,拨出两百五十万两!”
“这几日又有一些水灾、旱灾、辽东兵事……,加起来支出超过一百八十万两。”
“眼下还有近三百万两银子!”
当即,一语脆亮应着。
“三百万两够什么用?”
“西北战事危局,九边接下来都要戒备,都需要银子。”
“顺天府、山东、山西、河南之地,一直没有下雨,钦天监那边有语,接下来半个月也很难有雨。”
“灾情严重!”
“偏生江南之地多雨,都有水灾了。”
“上天真会给朕开玩笑。”
“太子,你觉该如何?”
养心殿偏厅,朗阔明亮,身着明黄衮龙袍的德正帝正一脸不耐的看向面前群臣、儿子、皇族们。
银子!
国库没有银子了!
都花哪里去了?
现在还剩下不到三百万?
自登位十二年来,国库内何有这般少的银子出现?
不足三百万两也就罢了,现在天下间又一窝蜂的出了许多灾祸之事,每一件都是需要银子的。
“父皇!”
“诸般事虽麻烦,然父皇圣明烛照,自有所断!”
一位身着大赤锦袍龙纹的年轻人出列,头戴翼善冠,拱手深深一礼,看向父皇,忙一语。
“朕……当然知道如何断决此事。”
“朕现在是在问你!”
“若是你,你该如何做?”
德正帝眉头一皱,看向太子,轻喝一声。
“父皇!”
“儿臣……儿臣以为,针对灾情之事,命各地督抚给于好生处理,以前也有那般事情,可有先例。”
“当不为难。”
“至于……钱粮之事,如今国库银子不多,各地的银子还需要数月才能够解送京城。”
“灾情所需,可由各地自己筹集一些。”
“若然不足,朝廷……可负责二分其一,或者一半之用。”
太子头颅微低,闻此,身子有颤。
却随即想了想,将所思道出。
“昱儿,你呢?”
德正帝不可置否,没有评判,目光一转,落于另一人身上。
“父皇。”
“儿臣以为,眼下首要两件事。”
“其一,灾情和兵事。”
“其二,银子!”
“这两件事实则又是一体相关,无论是灾情还是兵事,都需要大量的银子,而国库现在存银有限!”
“是以,儿臣以为,可由朝廷派出钦差前往受灾之地,给于亲自赈灾。”
“一则,观灾情真实,给于最准确的赈灾。”
“二则,有钦差在,也能够令一些钱粮花费在刀刃上,以免出现贪墨之事。”
“兵事上,有先前调遣的援军以及数百万钱粮,短时间内当无碍,也希望俞将军尽快有好消息传来。”
“至于银子之事,各省的田地银子,还需要数月时间,是以,可从盐课、苏杭织造之地着手。”
“短时间内,筹集一两百万两银子不难。”
“而且有闻两淮盐课为林如海掌管,其人办事有力,父皇可命他施为筹集银子。”
“只要能够再有数百万两银子,今年之事撑过去,各省解送的银子就来了。”
项成昱!
诚王!
年岁较太子殿下小了一些,形容方正,体态修长不掩魁梧,身着青色的龙纹锦袍,头戴燕弁冠,一步近前,深深一礼。
“桓儿,你呢?”
德正帝看向又一个儿子。
“父皇!”
“儿臣……儿臣以为诚王兄所言极好。”
荣王!
项成桓,年岁又年轻了一些,形容俊美许多,少了一些诚王的英武、魁硕气息。
出列一言,也是一应。
“康儿!”
“你听了这般久,可有所想?”
德正帝看向自己的胖儿子。
接下来就要领差事了,同样,国政要事也要一一入眼的,也要提出自己的不同看法和观点的。
“……”
“父皇,儿臣……儿臣……,儿臣无法。”
“儿臣愿将恒王府名下的所有所得献出,落入灾情之地,希望有一份力。”
小胖子心中一突。
正狐疑父皇会不会点自己之名的时候,现在就轮到了,跑都跑不掉。
法子?
太子都没想出来,自己……还是算了。
至于诚王兄他们,他们观政多年,自己想不出来也正常。
灾情!
银子!
国库缺银子,还剩下不到三百万两,于一个普通人而言,三百万两银子自然很多很多。
可是对于大楚而言,三百万两太少太少。
甚至于几乎做不成什么事情。
“哼,这么蠢的法子,也只有你能想出来了。”
“数万两银子顶什么用。”
“银子!”
“桓儿,朕有闻……又有人从户部借银子?”
“还借了不少?”
“是谁?”
德正帝不耐的对着胖儿子摆摆手,知道自己笨,就少说些,献出恒王府一年所得?
能有什么用?
“这……,是治国公!”
“他从户部借了三千两银子。”
荣王项成桓略有迟疑,连忙道。
“他一共借了多少?”
德正帝眉目紧皱。
“这……,父皇,他一二十年来,一共零零散散借的银子加起来有数万两。”
“应该在七万两以上!”
荣王忐忑应道。
“七万两以上!”
“户部谁借的最多?”
本就锁眉不悦的德正帝,眉宇更是成川。
“是甄有道!”
“借了超过六十万两银子!”
荣王头颅压的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