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自己还真没有爵位。
礼仪!
他和自己强调礼仪!
可恶。
该死。
二等子爵,位同一品。
京城之内,只怕除了军机的几个人,依从礼制,所有文武官员面对二等子爵……只有两个结果。
品级相差三品之内,可以酌情作揖为礼。
相差三品之外,跪礼常见!
那是礼仪。
国朝大礼仪!
该死!
他想要做什么!
让自己给他见礼!
区区一个二等子,身上一点实权的官位都没有,也想要自己给他见礼?做梦!
做他全家的美梦!
“我已经于蒋守备见礼。”
“而你迟迟却没有于我无礼,莫不是……不知礼?莫不是……于陛下恩泽置若罔闻?”
“在下勉强算是读书人。”
“也是熟读国朝礼仪的,可与蒋守备好好说说。”
“如果蒋守备愿意,明儿我与蒋守备一同入宫,觐见陛下,论一论礼仪,也定一定尊卑。”
“巡捕五营的守备,面对我一个小小二等子爵都不知礼,看来……陛下天恩不过如此。”
“也罢,在下这个二等子爵明日就入宫请见陛下,辞去爵位,当一个普通人。”
“在下秦钟。”
“大兴生员,依从礼仪,七品之下,可以见官不跪,大人为巡捕营守备,五品官职!”
“大人,请受在下一礼!”
秦钟拱手一礼,看向皇城之地,喃喃感慨,摇头不断,旋即,看向面前的蒋仁义。
深深一礼。
“……”
“下官巡捕营东营守备蒋仁义!”
“见过二等子小秦大人。”
霎时。
蒋仁义神色煞白,未待面前少年人一礼落下,再也忍不住了,纵然心间深处怒火中烧,双腿不自觉跪下。
以头落地。
深深一礼。
“……”
“下官巡捕东营千总谷屯,见过二等子小秦大人。”
蒋仁义身边的一位巡捕军将,亦是面色难看的跪立大厅内。
“……”
“……”
施施然。
前一刻还混乱不已的百草厅大厅,此刻……一位位肆虐于此的巡捕营兵士皆面面相觑。
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看了看手中的东西。
又看了看远处跪立在地的守备大人、千总大人,一时间心中皆一突,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来人。”
“取纸笔来。”
“将今儿闯入百草厅的所有人一一书录名册!”
扫了面前跪立的蒋仁义二人。
秦钟看向这里的大掌事,吩咐着。
“是。”
此间的百草厅大掌事大喜,连忙应下,连忙去取纸笔。
“……”
“小秦大人。”
“下官是收到讯息,方才带人前来缉捕钦犯!”
跪立在地的蒋仁义抬首恨恨道。
该死的。
万万想不到会在这里碰到……表弟所说的那个人。
万万没有想到此人竟然以礼仪压制自己跪下?
该死!
自己入巡捕营这些年来,何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你们几个身上有些鼓鼓的。”
“从这里出来,身上装了不少银子吧,既然来这里缉拿钦犯,拿走我的银子算什么事?”
“你们巡捕营就是这样做事的?”
“我会向都察院呈递文书的。”
“缉捕钦犯?”
“文书何在?”
“巡捕营参将、都司可有盖印?”
“京城是天子脚下,一应诸般,自有定制。”
大厅安静了。
秦钟抬手指了指不远处几个刚从取药房里处理的兵士,他们的腰间都鼓鼓的。
嗤笑一声。
回首看向蒋仁义。
“事急从权,遇到紧急之事,可无需巡捕营文书,也无需参将、都司加印。”
蒋仁义快速道。
“东家!”
“取来了。”
此间大掌事端来托盘,笔墨纸砚都在。
“既然事急从权。”
“蒋守备,以你为首,将你和这些人的姓名留下,百草厅任你搜查。”
“你有搜查的权力。”
“我……我也有自辩、弹劾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