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抽屉里取出一只婴儿巴掌大小的暗黑色木盒,非方形,非圆形。
而是多棱的木盒。
数息之后,一粒较之黄豆大些的淡黄色丸药捏在贾蓉手中,伸手递给面前的小厮庆儿。
“能够在爷身边服侍,是庆儿的福分!”
庆儿将手中的玻璃镜放在一侧不远的案上,双手将贾蓉递过来的丸药接过。
“尝尝吧。”
贾蓉目光上下端量面前的庆儿,眉宇多有希冀,双眸掠过道道奇异的之色。
内蕴渴望。
内蕴痛楚。
内蕴疯狂。
内蕴期待。
……
“是,爷!”
庆儿不敢有疑,连忙将手中的丸药吞入口中,直接吞咽下去。
“将衣衫脱了,在床榻上躺着感受丸药之力,顺便替爷暖暖床铺。”
贾蓉将刚才选中的一盒口脂胭脂取过,随意道。
语落,将圆形扁平的瓷盒打开,百花的芬芳之气弥漫,鲜艳无比的红色入眼。
小拇指的指甲取了一些,点在泛着一丝苍白的嘴唇上。
“……”
“是,爷!”
庆儿有狐疑,却不敢有问。
艾克丸?
没有听过这种丸药,既然是小蓉大爷赏赐的,应该是好东西,脱下衣衫感受丸药之力?
床榻?
此间的床榻就一处,在那扇檀木青竹神女屏风后面。
转过身,便是细步轻轻走过去,不敢有什么声响弄出来。
“将衣衫全部脱下。”
贾蓉柔声再落。
“……”
“是,爷!”
没来由,小厮庆儿清秀的面上多了一抹忐忑,悄悄回首看了软榻上的小蓉大爷一眼。
悠悠然,四目相对。
庆儿浑身打了一个寒颤。
连忙应下,钻入屏风里,开始将身上的衣衫一件件脱下,全部脱下,躺在床榻上,感受小蓉大爷所说的药力。
“……”
贾蓉静静坐在榻上,目光凝视那被自己放在身侧案上的艾克丸盒子上。
久久没有移动视线。
食指随心涂抹嘴唇上的胭脂红,无玻璃镜子映照,点点口脂胭脂落于嘴唇四周。
“……”
“为何是我!”
“为何是我!”
“我……当时我们都在的,我们都在那里的,我没有杀人,你们也没有杀人。”
“为何是我!”
“为何是我!”
“为何会是我!”
“二叔,为何会是我!”
“蟠叔,为何会是我!”
“王仁,为何会是我!”
“谢鲸,为何会是我!”
“……”
“……”
静室之内,低语喃喃,贾蓉看着手中的小木盒子,古井无波的双眸狂涌通红之色。
谦谦公子之容面浮现异样的狰狞。
只手用力一握,欲要将手中的木盒握碎,却……未有所成,仅仅握着。
用尽全力,面上、脖颈间、手腕上……都有青筋毕露,百多个呼吸之后,一滴滴鲜血从手中流淌,低落衣襟。
数日的遭遇,一生难忘。
午夜深处,无尽痛苦自浑身各处传来。
为何会是自己?
不该是自己!
自己的痛苦是他们的,是他们应受之力落在自己身上,万分不甘心。
那不是自己应受的。
鲜血?
将握住木盒的手掌伸开,木盒无力的滑落地面上,迸出沉闷的脆响。
手掌心有两三个血口子,正在缓缓流出鲜血。
痛!
这点痛不算什么。
缓缓自软榻起身,赤足站在温暖的地面上,解开系好的腰带,外衫直接滑落。
未几,衣衫全部从身上落下。
“庆儿!”
“药效如何?”
步步走向屏风。
“爷,我……我感觉身上热热的。”
庆儿的声音传来。
“庆儿,以后你就是爷的人了。”
贾蓉行入屏风之内。
“……”
“爷,您怎么了?”
庆儿那带着一丝惊呼的声音穿出。
“爷的身子有点冷。”
“庆儿,掀开被子。”
一语温柔。
“……”
“爷。”
庆儿的声音微不可察,似是有些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