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之中,九龙椅上斜卧着身穿明黄之色的人。
想当年,这颜色只有他这样的身份才能穿,可如今,早就烂了大街,关键,别人还都是不喜欢颜色。
对他而言,这颜色既是地位的象征,也是对自由的约束。
“好酒啊!”
天子嘴里发出一声赞叹,碧绿色的琼浆灌入嘴里。
甘枝露,啧啧,许宣这小子还真不简单。
单单是喝着他酿的酒,就让他的身体轻松了不少。
好在当初白素素酒厂倒闭之前,他让人高价将所有能买到的甘枝露都买了回来,不然现在都没得喝了。
不过现在的库存也不多了,只希望这一切早点结束,他一定让那小子亲自给自己酿酒!
咚咚咚——
一阵沉闷的脚步声靠近,坐在九龙椅上的人没有丝毫的反应,像是真的醉了一般。
空了的酒坛子散落在脚边,靠在椅子上双眼迷离。
“拜见天子。”
高台之下,穿着黑袍的暗使单膝跪了下来。
虽说面前这人现如今只是一具傀儡,但身份摆在那里,该跪的时候还是得跪。
“是朕的哪位爱卿啊?”
天子从九龙椅上歪歪斜斜的坐了起来。
“御医院使臣,
陛下。”暗使轻声说道。
“怎么?御医院这是想起朕来了?”天子轻笑一声,语气中满是嘲讽。
不过不是对御医院的嘲讽,而是对他自己的。
堂堂天子,万人之上,整个天下都该是他的,此时却只剩下这么一座深宫,深深地将自己幽禁其中。
起初还有个三宫六院作乐,现如今,这深宫之中能陪着他的,不超过十人。
关键是,这该死的御医院,愣是让这偌大的深宫之中,不见一个女人的踪迹。
“下臣来给陛下送药。”
地上的人将双手举过头顶说道。
“药?”
天子冷笑一声,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朝着下面走去。
刚才两步,便脚下一滑,直接滚了下去。
地上的人不为所动,丝毫没有要去扶人的意思。
“是更毒的毒药?还是解药?”天子轻笑着问道,眉间的血色淡去了几分。
这些年来,他一直吃着御医院给的药,隔一段时间送来一枚。
这药丸吃下去之后虽能减轻他的痛苦,却也让他中毒更深。
时间一长,他自己都麻木了。
曾多次他也想过,这么活着倒不如去死了。
但是御医院高手云集,且他身旁时刻
有人看着,若是他出现自杀行为的话,都会被第一时间救回来。
记得上次见御医院那老头子的时候,他跟自己说:“别挣扎了,我不会让你死的。”
自此之后,他便越发的绝望了。
生不如死,却又死不了,这感觉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当然是给陛下的解药。”暗使毫不迟疑的说道。
若是没有这药,他必死无疑,但是有了这药,他也必死无疑。
只是时间的长短罢了。
身为帝王,却沦落到如此地步,啧啧,还真是凄惨。
天子反手打翻了暗使手中的盒子。
“我若是不吃呢?”
“那下臣只能亲手喂陛下了。”暗使波澜不惊的说道,这样的场景,每次来送药都会上演一遍。
他知道,面前这人很想去死,但是……死?就那么容易吗?
“那你便喂我吧,朕……没有力气了。”
说罢,天子双腿一软,直接倒在了地上。
不到三秒就打起了呼噜,地上的暗使见怪不怪的捡起盒子,抠出里面的药丸塞进了对方的嘴里,晃悠两下之后,那药丸就被生吞了进去。
喂完了药之后,暗使淡然的扫了一眼地上的人,起身离开。
人刚走,天子就
猛地睁开了眼。
这些人,还真是狠毒啊。
等有朝一日,他重获自由之身,一定让这些人挨个尝尝,他现如今的滋味!
……
“你们就这么回去了?”许宣挑眉看着王秦。
王秦点了点头给了许宣一拳:“不然呢?为了你小子,我婚期都推迟了。”
许宣邪魅一笑,一把揽住了王秦的肩膀:“她可以走,你不行!”
“大哥,我赶着回去结婚呢!”王秦看着许宣说道,还以为许宣是在开玩笑。
许宣的神色严肃了几分:“我认真的,现在暗处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在等着杀我,你不在,我不放心。”
“不放心什么?以你现在的实力,应该可以保护家人了,再说了,你身边也不乏高手。”
王秦扫视了一圈说道,宫本祁一,柳月娥,哪个不是高手?
更何况,许宣本身也不是个好对付的。
这么多人,护住一个白素素绰绰有余了。
“你别想跑!”
许宣一手勾着王秦的脖子,朝着格日勒灿烂一笑:“公主殿下,人我扣下了,结婚的事儿,往后再延一延,等你们结婚之日,我一定送上一份厚礼!”
格日勒看着许宣无奈一笑,她也知道许宣现在的压力有
多大。
婆娑门、生一门、御医院,哪个是好对付的?
虽然他也担心王秦的安危,但是王秦的身份摆在那儿,这些人不敢把他怎么样。
许宣说的没错,有王秦在的话,他和他的家人都会安全不少。
“既然这样,我也不勉强你了。”格日勒看着许宣说道:“但是你得保证,等事情结束,把人完完整整的给我送回来!”
“对了,还有你的厚礼!”
“没问题!”
在许宣等人的注视之下,丁毅带着格日勒上了直升机。
王秦在下面一阵心痛:“公主!老婆!媳妇……带上我啊……”
“装什么装?”
飞机刚走,许宣直接给王秦一脚。
王秦灵巧的躲开:“你这是说什么话呢?你不知道我有多想跟她结婚!”
说这话时,王秦一脸真诚的望着天空。
“你那些旧情人听见了得多难过啊?”许宣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