郓哥笑道:“金大侠,我也是迫于无奈,才来拦你的马,我知道你‘铁手铜脚’的盖世武功,一身铁布衫横练,江湖上的人都知道你刀枪不入!”
金刚听他这么一说,反而愣住了,心道:你既然知道我的武功,怎么还敢来阻挡我的道路,在太岁头上动土呢?
金刚道:“既然你知道爷的厉害,那便赶快闪开吧,我看你乳臭未干,也不忍心和你过招,免得一招下去,你变成个傻子呆子!”
郓哥却认真地道:“金大侠,那可不成,你这车上有一人,对我来说关系重大,那可是我的大嫂!你的东家这样做,我们兄弟的脸今后往哪儿搁?”
金刚这才知道来龙去脉,感情自己掌柜的刚勾搭上的女人,是这小子的大嫂,他是来为自己的哥哥出头来了。
金刚仰天大笑,笑得合不拢嘴,道:“小子,原来是这样!你就认栽了吧。回去跟你哥说,今后保管你们家吃用不尽,钱财使不完。你哥哥稍稍一缩头,就换来金玉满屋,算你们运气来了呢!”
郓哥心里怒骂,脸上却还是笑嘻嘻的,道:“看来金大侠的富贵都是这样来的!怪不得金大侠穿金戴玉,佩服,佩服!只是不知道金爷有几个兄长,几个嫂嫂呀?”
这显然是骂金刚靠着家中女人来取悦掌柜蔡九天的了。金刚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脸上升腾起一股黑气,脸色紫涨,将手一撑,纵出了马车,到了郓哥的面前,只说了一句:“小子,这是你自己找死!”犹如十几岁少年大腿般粗的胳膊上,肌肉虬结,一个长拳向郓哥面门打来。
郓哥见他从马车上纵下,下盘却稳稳地立在地上,知道他的武功扎实,绝不是拳脚花架子,又见他一拳击出,劲风扑面,威力惊人,也不敢怠慢,便使出了武二哥教自己的龙吟掌,掌心拿住了金刚这一拳。
金刚见他手掌展开,才跟自己攥起的拳头一般大,却来接自己这使了七成力道的一拳,心下暗笑,决意要一拳打他个手骨断裂。
然而他这一拳刚加了力道,却觉得对方的这一掌似是棉花般,把自己长拳的力道都卸了去,令自己无处可击,不由得大吃一惊,这才知道,这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居然是个练家子!而且看他这一掌的奥妙,只怕在拳脚上的造诣不低于自己,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金刚还是识货的。郓哥虽然只练了三年的武功,但他的师父太过高明,“打虎英雄”武松的大名天下尽知,而武松的这身武艺,是出自武林绝顶高手周侗隐士之手,自然在功力、招数上,都远远胜过了金刚,虽然金刚已经练成了绝技“铁布衫”!
然而事已至此,也不由得金刚不继续拼斗,那掌柜蔡九天和潘金莲还在马车里,金刚若被这毛头小子击败了,那肯定要丢了蔡九天给的饭碗,那可是酬劳极丰厚的饭碗,而且今后也不要再想在东平府混了。
金刚撤回右拳,深吸了一口气,顿时两只肩膀和前胸处都高高隆起,变拳为掌,双掌齐出,向郓哥的前胸处击来。
以金刚横练铁布衫的功夫,这双掌足可以开碑碎石,打到人身上,更能立刻震断心脉,叫人吐血而亡。
郓哥此时已是“拳腿”双绝,自然识得他这双掌的厉害,见他起了杀心,也不由得内心震怒,心道:我不过是要与你比试武艺,你却想要了我的命!哼,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想到这里,郓哥腾起玉环步,闪避过了金刚的双掌,然后闪电般“鸳鸯腿”连踢三脚,招招踢中了金刚的尾椎骨。
这尾椎骨连着人的大臀肌肉和便门痛处,正是金刚所练铁布衫的罩门。郓哥这鸳鸯三脚,顿时破了金刚的铁布衫绝技。金刚大叫一声,便门处如千万根钢针同时扎下,立时腿一软,跪了下来,裤子里已经有屎尿溢出。
郓哥道:“是你要杀我,我才破了你的铁布衫!不过性命倒是无碍,你的武功是别想再练了,今后老老实实做个普通人吧!”
金刚怨毒地瞪着他,双目似要喷出火来。
郓哥却神色自若道:“这也是你自找的,你若不是想杀我,我也不会出此重手。怨你自己吧!还瞅?再瞅别怪我心头起火,连你的命都取了!”
金刚知道他说得出,做得到,终于还是保命要紧,不敢再瞅他,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时马车上的帘布悉悉索索地拉开了,蔡九天强自镇定,走了出来。
郓哥瞟了他一眼,道:“你要是想充英雄,尽管来!你若打赢了我,马车里的那个女人的事,我绝不再管。你们尽可以去做个露水夫妻!”
蔡九天踌躇了片刻,终于道:“算你狠!我只当没见过马车里那个女人,也没见过你......”说完又盯了马车的帘布一眼,果断逃走。
马车里的潘金莲已经捂上了脸,她才是最难堪的那个。刚才这个蔡掌柜的还对她海誓山盟,喊她“小甜甜”,谁知现在已经不敢再多看她一眼便逃走了,仿佛她是个扫帚星。
郓哥虽然没有拉起那层帘布,却也跟看到潘金莲的窘态一般,他冷笑一声,像是自言自语道:“这就是你主动去勾的男人,有意思没?只怕往后,你看不起的武大哥也要嫌弃你了,那时你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郓哥把白马拴在马车上,自己上了马车前面,架着马车先去还了白马,又回了紫石街,这时武大已经卖完了烧饼,正站在门口急切地张望。
郓哥把马车赶到武大面前,停了下来,武大一愣,道:“你......从哪里来,这是谁家的马车?”
郓哥苦笑道:“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问你的娘子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