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便扭扭摆摆地去了西门庆庄子,过了会儿回来了,对潘金莲道:“这回分量管足,西门大官人偷偷找了条狗试验,那条大狗片刻倒地,七窍流血。这回你放心去用吧!”
潘金莲道:“今日已喝过药了,若再要他喝,只怕他会起疑心。明天我全下到药碗里,让他喝下。王干娘明晚别睡,还是等我的暗号,然后我们俩一起替他收尸。”
第二天晚上,王婆仍然没有等到潘金莲敲墙的暗号,过了会儿,潘金莲又神色慌张地来找她,告诉她武大喝了药以后,没死,还坐起身说了一小会儿话,才又睡了。
王婆也要疯了,只好又去找西门庆。
如此五日,西门庆家里的狗死了五条,武大非但没死,还一天天见好起来,脸色上竟然渐渐有了红润。
他还跟潘金莲说,过几天自己好了以后,要多做些炊饼,到集市上去卖,多攒些钱,今后过好日子。
王婆听潘金莲这样说,一张老脸上的皱纹全挤到了一起,都要哭出来了。她警告潘金莲道:“武二回来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他只要将打死老虎的拳头晃得几晃,咱们三人还不都成肉饼?要么就不用砒霜了,让西门大官人亲自在夜间去动手?用刀剑解决?”
潘金莲想了想,道:“不行,这紫石街上家挨着家,户对着户,一个屁都有三四个邻居听着。你再找西门大官人讨一包砒霜,我不轻易用,我留个心眼察看察看,再动手!”
王婆听她说得有理,也只得依她,又去西门庆庄里讨了一大包砒霜,交给了她。
这次潘金莲并没有急迫下手,白天时她装作出门,其实躲在楼上存放杂物的小间内偷偷观看。
到了下午未时,听到有上楼的脚步声,她贴着门缝一看,竟然是郓哥。
郓哥仍然提着他的梨筐,到了楼上,来到武大的床前,这时武大已经可以靠着床背坐起身来了。
郓哥从梨筐里取出一只汤碗来,上面用纱布紧紧包住,对武大道:“武大哥,喝药了!我看你这几日精神好多了。”
武大接过汤碗,咕嘟嘟地喝了下去,道:“还不是兄弟你的功劳?不然我早一命归西了。”
郓哥道:“那女人可发现什么异常没?”
武大道:“应该没发现吧,我每次都是装作喝下,喝完还咂咂嘴,其实都倒在了床里面的墙壁下,她见不着的。每次我都让她帮我倒碗温水,她又怎么能推脱不倒?我就在这个空儿倒药的。”
潘金莲在杂物间全明白了,恨得牙根痒痒,然而她毕竟是做贼心虚,哪里敢出声?
郓哥服侍武大喝完药,又给他倒了杯温水喝下,陪武大说了会儿话,等武大睡着了,这才提着梨筐下楼。
刚走到楼下,郓哥忽然听身后脚步声轻响,回头一望,不由得呆住了,就见潘金莲从楼上风情万种地走下来,冲着他招手道:“郓哥儿,我有话要对你说。”
郓哥心里连叫不好,这贼娘们怎么会在楼上?自己方才竟然一点也没发觉。说不定她已发觉自己一直在暗中帮助武大。得罪了她,倒还小可,若是她告诉了西门驴货,那自己这条小命就危险了,说不定还会连累到老爹。
潘金莲心里也是百般顾忌:看来这小子已经什么都清楚了,若是等那武二回来,他把什么都告诉了武二,那自己岂不是也要完蛋了?不行,我得想法子笼络他!两个人心里各有顾忌,各怀心思,一时相对无言。
潘金莲终于下了决心,走到桌旁,对他招手道:“你坐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郓哥心里惊疑不定,只好走到桌边坐下。潘金莲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对不?有些事情想必你也清楚了。这些事情若翻到桌面上,只会引得亲人反目成仇,家破人亡;男人间刀剑相加,说不定引出人命来。你想看到这样的情形吗?”
郓哥想了想,道:“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起了谋害亲夫的心思。已有错在先,何必错上加错呢?”
潘金莲低下头,掉下一大片眼泪,道:“你武大哥你也看到了,三尺高的人,要貌没貌,要料没料。我潘金莲自认也不是个丑八怪,怎么就偏偏命苦?跟了个这样的人?”
郓哥道:“那你让他给你写一张休书好了呀,然后各奔东西,你去找你的如意郎,也好过谋害亲夫!”
潘金莲又掉眼泪,却不敢大声哭,怕吵醒了楼上沉睡的武大。哭了半天道:“我说过,可他不愿写休书。”
郓哥被她哭得心慌意乱。潘金莲原就貌美如花,哭起来更如梨花带雨,哪个看了能不心疼?
何况他在穿越前,还是林运的时候,就沉迷于她的美色,当下不禁语气缓和了些,安慰她道:“我也知你有许多苦处。只要你不害人,其他都可从长计议!”潘金莲听了哭得更厉害,往前一探身,把一头秀发埋在他的怀里,抽泣个不停。郓哥心里一惊,手足无措,忙道:“大嫂,你......”
潘金莲也不搭话,两只手就慢慢勾住了他的脖子。郓哥心里惊惧,脑中一片混乱,直把潘金莲往外推,却没推动......
不该发生的,发生了。说实话,郓哥是被动的。
他当时慌得一批,毕竟没见识过这样的。
不管怎么说,他是很懊悔和自责的,之后,他裹着衣服靠在干草上,居然掉了泪。
潘金莲哼了一声,道:“得了便宜还卖乖,占了这么大便宜,你还装什么装?”
郓哥也不理她,半晌道:“不管怎么样,你不要想再害武大哥,不然我照样告发你!”
潘金莲愣了,道:“小子,你可不能这样啊!嘴一抹不认账是吧?”
郓哥嘟囔道:“又不是我愿意!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