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山上雾重阴寒。
月光皎皎,洒遍古木山峰,居高俯瞰之下,但见古朴寺庙坐落于峰峦之间,一缕缕青烟从此间缓缓升起,在月色的勾勒中,笼罩着一种岁月的久远与宁静的色彩。
此刻,灵隐寺一间禅房中,下人们鱼贯而出,独剩二人于其中。
“殿下,对灵隐寺修缮一事,已全部解决妥当。另外...”话未说完,见另一人抬手打断,龚令休也适时住口闭嘴,脸上依旧一副恭敬模样。
能被唤殿下的人不多,也就唯有东宫那位主子了。
王仲之着一身玄衣常服,背手往深深秋时节,山上雾重阴寒。秋时节,山上雾重阴寒。外走去。直至到了石雕栏杆前才停下,手附上那莲花的纹案,双眸眺望着直通云霄的古树。
身后龚令休垂首,踱着小碎步跟来,停在三寸之外。见身前的贵人不说一语,便稍稍抬起头,看向他。
玄色常服的背后描有山川之景,如此看来与这山峰林景颇有自然天成的景象,只是却残留着一股莫名的戾气。
过了许久,王仲之才沉声开口:“金子都安置好了?”
“回禀殿下,都安置好了,绝无纰漏。”龚令休躬身回道。
王仲之应了一声,脸上才展露出笑意,说道:“龚老办事,本王也放心。”但话锋一转,“听说,誉安王不过几日便能回朝。”
“是...是啊,下官听说誉安王夫妻二人曾落入流沙之中,本以为是九死一生,却没想成,还能活着...”龚令休言语中不乏厉色。
“无妨,就让他多活几日又如何?只要不妨碍到本王,本王兴许能他狗命一条。哈哈哈哈...”
龚令休扶额,仍是躬身连连应合。
......
一里之外,皆有骏马在暗夜之中等候。
宋辽把抱拳一礼,“将军,已准备妥当,即刻便可回京。”
“好。”
此刻夜风鼓噪,侵肌裂骨。
宋廷玉低头望着身旁小人儿郁郁犯愁的模样,她若柳扶风般的纤细身姿,原本身上凝着的厉色消散了许多。
他微皱眉道:“外头风寒,我们先上马车。”
苏子衿心下一愣,想到那夜。
他们破重重险阻,最终得以留下一命,已算是不幸中的万幸。那夜寒风瑟瑟,等他们出了深井已然是黑夜,二人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外头的空气,慌忙中,苏子衿拿出火折子想要吹燃,怎奈何被风沙灌得无法再用。
流沙地洞中原就干燥无比,吸入过量的沙尘,再经失水过久,苏子衿的身子也比原先差太多。然而,北地寒风异常冷,苏子衿挨着井口,双手搂了搂身子,尽量让自己暖和起来。
忽然,身子一紧,随之暖和起来。
苏子衿睫羽微微颤动,唇线抿直。她垂下视线落于搂住她腰间的手,大气不敢多喘。她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等稍稍抬眸再看宋廷玉时,俊美修目,在这黑夜中清晰分明。
不知怎地,苏子衿鼻头泛酸,眸子潋滟水波,泪水扑簌簌地涌出。
怀中人儿不住啜泣,宋廷玉顿时心生怜惜,不知该如何安抚,只得轻轻收紧了环抱,喉结滚动之间带出一句低语:“乖,别哭了,万事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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