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这些斗笠人,身着劲装,均戴着一顶斗笠,把头全部遮盖住,看不清容貌。
他们静静的站在离宋廷玉不远处,气息将后者锁定,宛如伺机而动的毒蛇。
为首的斗笠人,腰间一块令牌随身形摆晃,上面赫然刻着一个“雪”字。
又是雪门?
宋廷玉眼下微微皱起,双眸紧缩。
心中也了然,雪门做事不达目的不罢休。
眼下是拖住他们。
“雪门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多年,如今我宋某人能亲眼瞧见可谓无憾,只是不知,到底是何人能请得动雪门出山?”宋廷玉沉声道。
闻言,为首的斗笠人似不为所动,鼻子里低哼了声,再无言语。
若是在往常,宋廷玉必不会废话多说,然现今不同,即便自己能与之一拼,也没把握以一对四,更何况怀中还有一个小姑娘。
趁着说话的空隙,宋廷玉看了看四周,却依旧毫无头绪。谁知,怀中苏子衿轻声说道:“王爷,子衿听宋辽说起,来北地的路途之中,有一处流沙口,或许能用上...”
未等苏子衿说完,宋廷玉便抢断,低声道:“你可还记得在哪儿?”
“记得,就在不远处。”
“好,你来带路。这些人不像竹林死侍,可是厉害得多。”宋廷玉凝目朝那斗笠人的方向望去。
轻装上身,只携一把武器,再无丝毫外物。可见这些斗笠人并不是一早就在这里,很有可能是偷偷跟在他们的身后,随行而来。
既然是随行而来,便不会得知流沙口的情况。
如此想来,宋廷玉心中倒多了几成胜算。
夜幕昏暗,风沙滚滚,将苏子衿本就乱的头发吹得更乱了。
宋廷玉眼睫微底,视线定在怀中得小姑娘身上。
若是再等下去,恐怕失了先机。
倒不如果断出手。
“抓紧了。”宋廷玉补了一句。
苏子衿闻言,双手紧紧拽住缰绳。
棕红骏马似乎也知晓,前蹄不断地刨着黄沙,扬起小小的沙尘。
宋廷玉手中握剑,他情知这一战在所难免,当下深吸一气,随即双脚一夹马腹,骏马向前奔腾,气势雄壮。
见状,为首的斗笠人身形一动,长剑出鞘,随他身后的斗笠人也随之拔剑向宋廷玉冲来。
苏子衿紧紧抿着薄唇,在长剑刺来之时,闭上双眸。
宋廷玉策马,扭身如龙形,贴着斗笠人的剑锋走过,接着就反手一剑,刺在了一人背脊之上。
鲜血溅射而出,落在苏子衿的手背上。温热的鲜血滑落,饶是她再害怕,却也不敢出声。生怕乱了宋廷玉的心神。
见同伴负伤,一众斗笠人互视一眼,当下齐剑凑成圆形,朝马背上的宋廷玉再一次刺去。
宋廷玉一手捞过苏子衿,一掌拍在马背上,整个身体跃起。
被搂住的苏子衿下意识地圈住宋廷玉的脖颈,以至于不掉下去。
腰间袍带逆风飞扬,掀起一阵似有似无的尘埃。
宋廷玉抱着苏子衿稳稳落回马背,牵起缰绳,骏马仰头抬脚,朝前路奔去。
身后一众斗笠人无声追着,那紧密的脚步带起细细黄沙,紧紧跟在宋廷玉不远处。
此处黄沙细密,常人踩下去便会凹起一坑,随之又会有细沙覆盖,使得这路难行,何况是重达百斤的马匹。
纵使策马奔驰,也快不了多少。
这时,苏子衿望向不远处,一古树迎风扎根着,心想起自己与宋辽那日的对话。
那日天气甚好,苏子衿打从出了半城,沿路走来遍地黄沙,恰好远远望去,见得一棵古树扎根在不远处,便问了一旁守卫的宋辽,“我瞧着这里遍地黄沙,也不曾见过一棵青绿,怎的那儿竟会有一棵古树在?”
宋辽见王妃问起,也不含糊,恭敬应道:“回禀王妃,那古树旁边有一处流沙口,听人说起,是为了让行客者好辨认流沙口的位置,才将树栽种在那里的。只是谁也没料到,栽种的的树苗竟然长得愈发粗壮,连路过的人也是连连赞道,说是老天开眼了。”
思及此,苏子衿抬眸,指着那棵古树,忙道:“王爷,流沙口就在那棵古树旁。”
宋廷玉应了一声,侧目回看,眼底似一处黑潭。
那为首的斗笠人心头一顿,一种莫名的焦虑涌上心头。这种焦虑来自于雪门下达杀宋廷玉的任务。可到现在,即便有近身的机会也难以抓住他。
想到此,为首的斗笠人指使身旁的同伙加快脚步,蹭一闪,人已腾起,扬起手中的长剑,就往红棕马的后肢斩去。
宋廷玉回剑格挡,施力挑起斗笠人的长剑。
而因着那斗笠人反手拿剑,使得那剑脱力,在空中翻转后,剑柄撞向对方的脸上,连人带翻在沙土中。
眼见失手,为首的斗笠人又示意一旁的同伙。
身旁同伙纷纷会意,伸手在后背的箭囊中取过一支铁箭,箭刃薄而锋利。随后他们拉弓引箭,朝宋廷玉射去。
弓响。
密麻箭粗滂沱挥洒,团团簇簇落在宋廷玉背后的黄沙上。
伴着那烦人的弓响声,宋廷玉滚身下马,抬剑格挡那些飞来铁箭。
忽地,宋廷玉的左臂被一铁箭稍稍擦过,便立刻见得血痕。
他皱眉,只是身后却听见一声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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