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苏子衿接话,一旁的墨画便说道:“季姑娘请注意自己的言行。”
听此,季白莲也自觉收敛了些。
“既然季姑娘如此说,墨画。”苏子衿依旧微微笑着。
墨画躬身说道:“奴婢在。”
“将这株蕙兰换个盆子,放在屋里头。今夜王爷来了,瞧见也好欢喜。”她平淡地说着。
......
亭台楼阁,高门书房里,宋廷玉默默打了一个哈欠。他年少习武,身轻体壮,又正是弱冠的年纪。即便是在战场上浴血杀敌,与敌军奋战数时辰也不觉得累。只要歇息几个时辰,便又是神采奕奕,精神抖擞。
但现在,他却觉得有些困。
宋廷玉今早便去了习武校场,看了士兵演习后又回了书房。
昨夜宋辽来传,边疆的飞鸽传书送来王府。
他打开信条,上面赫然写着:只闻对岸踏歌声。
踏歌声?
于是又眼尖瞧见信条上沾了些东西,便用指尖取过一点,浅尝了一下。瞬间宋廷玉的脸色沉了沉。
“阿辽,备马,去建章楼。”宋廷玉沉默一番,又皱眉道。
宋辽俯首道:“是。”
玉楼金阙,花落满城。
建章楼地处高势,窥尽这洛阳京都。
任思远来回踱步,手中攥着信条,默默念道:“只闻对岸踏歌声。”又走了几步,他又调侃道:“呦,连赵老头都会吟诗作对了?不过,廷玉,这是什么意思来着?”
闻言,宋廷玉嘴角微抽,默默抚着玉盏无言。
一旁沈兰息偷笑道:“你可少说两句,赵副将要是知道了,非将你拔毛炖煮了。”
“哎,非也非也,赵老头对我可好了。兰息,你可别挑拨离间。”任思远连忙摆手。
“——哼”。沈兰息睨了一眼任思远。
大风乍起。
宋廷玉冷不听丁防地说了一句,“我打算回一趟边疆。”
——呼——呼,满场无言。信条顺着风,飘落到地上。
“什么?老宋,你要回边疆?这回来还未满半月呢。”任思远激动说着,又捡起地上的信条子。
沈兰息摇了摇头,放下那副日日如常地牌面,道:“按理说,蛮夷若投降,足矣见其兵力、军粮等储备已然消耗殆尽,无力回天。就算是养精蓄锐后,也要少说几年。这不到半月,便能隔江闻得踏歌声?廷玉,这其中会不会有诈?”
“我就觉着有诈,怎么说,赵老头也写不出这些话来。”任思远忙加了一语。
有诈一说,宋廷玉昨夜也有所怀疑,不过在看到信条上沾了一些细小的沙子后,才打消了心中疑虑。
边疆之地,飞沙走石。处处可见无数道沙石涌起如凝固的浪涛。时而风沙骤起,可折木,亦可转石。若是有人不幸卷入其中,只道是有去无回。
只要是途经边疆之地,人们就会在自己的衣裳上,靴子里,甚至嘴中都能发现沙子的存在。然而大漠中因着地势恶劣,加之常年无雨水,便使得那里的沙子异于寻常的沙子,更加的咸。
所以,那信条上的细沙就是从边疆沾上的。
宋廷玉摇摇头,否认道:“这信条确实是边疆来的。”
见宋廷玉否认,沈兰息也没有再持怀疑,悠悠说着:“若信条上说的是真,那蛮夷又如何解释?”
“事出反常,必有妖。蛮夷之地能迅速后起,必然有人出手相助。”宋廷玉细细在心里算着。
任思远不解道:“大漠黄沙,要地没地。能有一口吃的就算是爹娘保佑了。蛮夷之地哪里来的粮草,哪里来的兵器?”
沈兰息摩挲着玉盏边缘,道:“粮草、兵器两头重。这些都源于一个钱字,哪个有钱,便能付得起这些。”
“好说,那不得是老皇帝吗,谁能比他有钱?”任思远双手撑在那炕桌边缘。
一时间,剩余两人又沉默了。
沈兰息不厚道的笑了,说:“任大公子,你那榆木脑袋能不能好好想想,老皇帝蠢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这会好不容易让廷玉回来,若是边疆出事,廷玉不还得要去固守边疆。如此说来,任谁也不是好事。”
“放眼望去,除了老皇帝,这京城之大,有权有势之人数不胜数。况且,蛮夷之地是忽然传出的消息,定是有人刻意为之,此人蛰伏之久,我竟不知,可见是想一步一步来。而我必定是他的第一步。哼,想要借此引我离开京都,好除之而后快。”
“既然如此,老宋你就更不能着了此人的道。”任思远皱了皱眉,一想到宋廷玉途中会遭遇险情,嘴上还是劝道。
“不可,信条是赵叔亲传,他定然是一番打探虚实后,才上报的。若是我不启程边疆,倘蛮夷再次发动战事,后果不堪想象。我要亲自前去,这样,也能让藏在暗处的人以为有机可趁。此番我必定是要去边疆的。”
等宋廷玉回了王府,疱屋里的下人才将将开始烹制佳肴。他心中有事,见天光还亮,便在王府里悠悠闲逛。
殊不知。
宋廷玉连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竟不知不觉中走到了栖子堂前。
他抬头看了眼“栖子堂”的匾牌。
心中忽然冒出一个有趣的想法:若是自己要去边疆,苏子衿会如何?
遂踱步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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