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吃等死?沈兰息向来毒舌。
不过一席话说得不假,任思远他在等。
任思远嘴角一翘,自斟了一杯酒,不咸不淡地说,“彼此彼此。”
沈兰息但笑不语,举杯同任思远碰了碰杯。
在二人说话之余,下人已将早点呈上陈酿,还有一碟新鲜橘子。
任思远拿起一个橘子,在手中把玩,“兵马大将军。”
沈兰息潋滟,“边疆一战大功告捷,胜仗的消息,早已传至洛阳各都城。兵马大将军的称号实至名归。”
任思远一双眉眼笑,“也是!”
“只是,这背后水,深。”沈兰息一双如朝露般清澈的眼眸充满了深幽的平静。
如今洛阳朝中势力风云涌起,太子内有远东将军一脉拥护,对外广招贤士能人,而三皇子身后又有藩王楚邑,此刻皇上召宋廷玉回京受赏,恐怕是别有用意。
看来这洛阳是要平地起风了。
上将军府。
宴老近四十有余,对圣上也是忠心耿耿。宴书淮出生那日,皇上也是破例为她在宫中摆了宴席庆祝。
如今宴老虽人在边疆,但无时无刻都惦记着自己亲闺女的生辰,派人快马加鞭传家书,附上一把精致的镶嵌着红宝石的短匕刀。
那奴婢带着苏子衿从正院穿过,先有掩千百竿竹影于地,后有曲折游廊通于各间。又经过一鹅卵石板路跨在一小溪上,通过对岸。清水流至后院,盘旋竹下而出。
苏子衿绕过一方奇状山石,抬头见一小门楼上悬“映兰轩”三字匾额。
“苏二姑娘,前面就是我家姑娘的住所,请!”那奴婢福了福身。
苏子衿颔首,向着院里走去。回想方才院里富贵奢华,这可是多少宠爱于一身啊。她如今在这上将军府不同在苏府,一行一步都要规规矩矩,纵使这心里万般雀跃,能得一日自由身,可明面上还是得不露声色地走着。
悄无声息的来厢房门前,见到宴书淮一脸笑意的揣着一纸传信在乐呵呵地笑。
“何事得宴姐姐这般欢喜?”苏子衿倚在门框上笑眼一眨。
宴书淮抬眼,两人相视一笑。
“是子衿来了!快进来坐。”
整个厢房挂满了纱幔,陈设之物也都是少女闺房所用,极尽奢华,精雕细琢的镶玉牙床,锦被绣衾,帘钩上还挂着小小的香囊,散着淡淡的幽香。
可一旁的墙上挂了几把出鞘利剑,苏子衿着实被吓着。
“那是爹爹每年托人送给我的礼物。”宴书淮会心一笑。
“原来如此,子衿还怕宴姐姐不喜欢呢。”说着支呼墨画将礼盒呈上来。
宴书淮揭开礼盒,“这是一把铁扇!”
“是的,那日听宴姐姐说对胭脂水粉无兴趣,子衿想来想去,唯有这把铁折扇最适宜。”
“这做工确实是巧物阿。”
…
眼见要到晌午时分,却看不见有任何人来赴宴,苏子衿也不敢问,只好说一句,“宴姐姐的生辰宴,宾客是都忘记了时辰吗?”
听了苏子衿问话,宴书淮也是直说。“我本没有交好的闺中密友,又偏爱舞刀弄枪,那些姑娘小姐见了都害怕极了,那日见与你投缘,便只单单邀请你来了。子衿是觉得无聊?”
苏子衿心想,我岂不是成了宴书淮的第一个闺蜜。
“怎么会,我开心还来不及,我是宴姐姐第一个闺中密友。”
“…哈哈哈”
下人端来佳肴,两人又说起身世。
“我们苏府阿可是家眷众多,我爹爹除了正妻沈氏,还有两妾室,一个便是我生母。不过...在生下我后便死了。”
宴书淮听了有些落寞,安慰道,“子衿,别想这些。”
苏子衿心中甚是难过,可今日是宴书淮的生辰,哭哭啼啼地未免扫兴了。“那宴姐姐呢?”她有意岔开话题。
宴书淮凑到苏子衿耳边小声说,“娘亲在我阿爹去边疆后发现自己竟怀了身孕,如今生下了一个弟弟。只是男丁一事娘亲叫我不要外传,说是等啊爹回来再亲自告诉他这个喜讯。如今我就告诉你这个秘密,你可不要外传啊!”
苏子衿不可置信,宴老若是得知,老来得子,也算是圆满了。要知道,男丁才能继承上将军府的家业和背后的势力。
思及此,苏子衿恍然,又问道,“宴姐姐我听旁人说起,圣上对上将军府格外得恩宠。”
“是的,每年圣上都会赏赐许多贡品,丝绸,钗饰,珠宝玉石等等。”
苏子衿稍有皱眉,“子衿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子衿妹妹请讲。”
“古来有大功者,当赏,不知贵府上可有大功?圣上不知上将军府添了一名男丁,可若是知道了...”苏子衿不敢直说,只能隐晦的暗示。
闻言,宴书淮表情凝滞,思虑片刻后,自座位起身道,“子衿,我有事先离开一会,你暂且在这里等我。”
苏子衿也只是猜测,若只是圣上的一时恩宠就算了。上将军府背后也有一股势力支撑,那是宴老将军打下的基础。而女子向来不能传业,等宴老将军和夫人归西,这背后的势力基础不会就是白白拱手让人,若是宴老将军老来得一子的消息传出,圣上得知上将军府将来有儿子传业的话,不知今后的上将军府会否还会如今日这般备受恩宠了。
到底是圣上的心思难以捉摸。
少顷。
宴书淮迎着其娘亲入了厢内。苏子衿见了立马上前恭迎。
“子衿,这是我娘亲。”宴书淮亲自引荐。
苏子衿躬身,“子衿见过大夫人。”
“苏姑娘快请起。书淮已经告诉我了,多亏苏姑娘及时提醒,才让我们上将军府能免于受难!”
人人都说上将军府的宴老将军情深义重,诺大的府上唯有一房正妻,便是苏子衿眼前这位大夫人,南潇湘。
南氏出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