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不清的无辜人被卷入其中,那些生活在加莱以北的城市的人们,会无知无觉地成为这个保险装置的牺牲品,他清楚自己犯下了一场历史无法记载的极恶罪行,可他别无选择。
尤里乌斯在加莱崩溃后的这段时间里,已经接到了数不清的信件,就像是之前拉斐尔加冕亚述皇帝时一样,随着加莱的崩塌,其他小国家的国王和公爵们彻底坐不住了。
教皇国、罗曼、亚述,现在又是加莱,他们后知后觉地发现,整个叙拉古已经完全成了圣西斯廷一世的一言堂,唯一也许能和他一较高下的罗曼女王在这次加莱覆灭后的利益瓜分中也明显表现出了和他是一伙儿的,更不用说他们俩根本就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妹!
这算怎么回事?!
国王们惊恐地意识到,正如同被埋葬在历史里的罗马一样,一个疆域辽阔的国家似乎正在慢慢形成,而它的主人已经在这个国家的基石上刻下了自己的名字。
罗马的建成覆灭了数不清的城邦和国家,那么圣西斯廷一世的这个地上神国,是否留存有他们栖身的土壤呢?
被巨人吞吃的恐惧令他们向教廷投来了雪片似的信件,话里话外都在打听教皇的下一步动向。
诚然,《君主法》的颁布让教皇的冠冕和亚述的统治权被分割开了,亚述开始形成一种人们从未见过的政治形态——一个似乎将君主排斥在外的古怪政治生态圈,下一任教皇显而易见地无法成为亚述的继承者,但现在并入教皇国的加莱土地可是实打实的!
圣西斯廷一世至少能在这个世界的巅峰屹立三十年,那么他的一切,包括喜好、习惯都会成为人们绞尽脑汁钻营的东西,这样类似的打探在他继任教皇后出现过一次,在他清洗了教皇国十三人议会后出现过一次,在他征服亚述后出现过一次,现在又出现了,每一次的规模都比上一次更大。
尤里乌斯作为留守翡冷翠的秘书长,面对这样的打听和试探早已轻车熟路,但他还是忍不住为这一次收到的信件数量感到惊叹。
叙拉古所有国家中有名有姓的大家族都向翡冷翠发来了问安的信函,不管他们是否虔诚地信仰着教廷并如自己信中所说“一直仰慕着圣父的光辉”。
尤里乌斯选择了一部分信件亲手回信,一部分交给秘书厅的秘书回复,一部分则原封不动地发回,还有一部分则转寄到加莱由拉斐尔回信。
傍晚,荆棘大教堂的钟声敲过三次,晚祷开始,尤里乌斯终于解决了所有麻烦的文书工作,难得给自己争取了一点没有任何安排的清闲时光,他的执事就悄悄走了进来。
一看见对方的表情,尤里乌斯就轻轻皱起了眉。
“阁下,长老们邀请您今晚出席会议。”
这是一个突如其来的通知,但也不那么出人意料,尤里乌斯摘下银边眼镜随手扔在桌上,橡木桌面被磕出清脆坚实的一声响动,波提亚的大家长仿佛冷笑了一下:“我还以为他们能忍耐多久,竟然连半个月都不到。”
自从加莱覆灭的消息传来,教廷包括波提亚家就蠢蠢欲动了起来,他们从来都不是要拓展教皇国的疆土,能够获得现在所有的就足够令他们欣喜若狂,但拉斐尔总是能一次次出乎他们的预料,教皇国的领域扩大了,这完全是喜上加喜,同样地,这也在催促着他们尽快达成所愿。
叙拉古已经进入了一个稳定和平的时期,除非拉斐尔还想对那些零散的小国家开刀,否则他一定会安心于巩固自己的成果。
“隆巴迪枢机这两天有没有递信进来?”尤里乌斯问。
“没有,但是今天上午,隆巴迪枢机的儿子去拜访了弗朗西斯科阁下。”
尤里乌斯拧了一下眉:“弗朗西斯科波提亚?他和那个老头子有什么好聊的?他们之前见过?不,不对……”
秘书长陷入了漫长的思索,过了好一会儿,他的手指按在了桌面上,深紫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冷光:“啊……原来如此,弗朗西斯科是不是有个女儿,到了可以订婚的年纪了?”
执事反应很快:“您说索菲亚小姐?是的。”
尤里乌斯的眼神有一瞬间极其的阴冷凶狠,像是毒蛇探出了自己的獠牙,不过这点异样很快被他掩饰下去,有着铁灰色长发的男人面无表情地说:“我记得我曾经收到过一顶冠冕,上面镶嵌着‘忠贞者之心’,找工匠把那顶冠冕改成项链,秘密赠送给隆巴迪枢机,告诉他,我祝福他儿子的婚姻必将走向圆满。”
执事脊背上因为主人过分波澜不惊的语气而起了一层薄薄的汗,他深深低头:“是。”
这条女士项链
他的二儿子——也就是那位暂定的索菲亚小姐的未婚夫,依靠在桌角,伸出一只手去拨弄项链,对着上面纯净度极高的饱满钻石啧啧称奇:“真漂亮,不愧是波提亚族长的东西,这样的好宝贝可不多见,等我把它送给索菲亚,那个女人还不对我死心塌地?”
枢机忍了又忍,终于没忍住发出了咆哮:“蠢货,你就没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