濛水汽的教皇蜷缩在他怀里,仰着一张泛着汗的脸看他:“你会永远忠诚于我吗?哪怕是付出你的生命?”
“我会。”费兰特贴着他的耳朵说。
男人意乱神迷时的誓言是最不可信的,拉斐尔无声地笑了一下,但这能成为他以后握在手里的把柄,如果费兰特背叛他,他就可以理直气壮地杀了他,而不必像今天这样有着莫名其妙的愧疚和不安了。
费兰特的手从拉斐尔脊背上滑下去,摸了一手潮湿的汗,他怕拉斐尔受凉生病,将累得犯困的教皇抱到床上,裹在被子里,拉斐尔一接触到床就自动将自己团了起来,费兰特抱着对他有求必应的圣人,像是一无所有的乞丐抱着自己唯一的珍宝,贴着对方的头顶,很快听见拉斐尔的呼吸声变得平稳悠长。
随着亚述战况的胶着,从翡冷翠和加莱送往罗曼的信件都增多了,作为中立国的罗曼成了双方都不遗余力拉拢的对象,桑夏女王承认了拉斐尔对亚述的统治,但她没有向翡冷翠提供任何战争支援,那么在加莱看来,这就是一个可以争取的盟友。
女王周旋在两个国家之间,不表态也不宣布立场,态度暧昧而模糊,显然是决心在这场混乱里再观望一段时间,为罗曼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但她很清楚,这样的观望不可能持续太久,如果真的等到亚述胜负已分再选择胜利者站队,那么这样的表态不仅廉价而且恶心,无论在加莱还是翡冷翠那里都会留下过于恶劣的印象。
更何况……她从一开始就注定不会和加莱站在一起。
亚曼拉女王的死直到现在还被世人认为是战场上的意外,没有人将这位伟大女王的死与她的好女婿联系在一起,这就像是一个吊诡的秘密,拉斐尔知道真相,桑夏知道真相,弗朗索瓦四世猜到他们知道了真相,但是彼此都心知肚明地装着傻。
这是一个没有证据的指控,触目惊心的真相只能成为口耳相传的秘闻。
在没有能力彻底将敌人踩在脚下的时候,就不要愚蠢地去挑衅他——这是亚曼拉曾经教育桑夏的东西。
但她觉得这样的时间不会太久了,年轻的女王站在窗边,手里捏着来自翡冷翠的信件,她的兄长从远方寄来了问候,而她的回礼则是母亲生前遗留的一些珠宝。
这是年轻女王的一点恶趣味,她总觉得自己的兄长长得太好看了,这样的美貌没有珠宝的修饰实在是太过于可惜,亚曼拉留下的珠宝有很多都是亚述风格,那些线条粗犷野性、用大块的红蓝宝石和翡翠镶嵌的首饰男女皆宜,戴在拉斐尔身上应该会让他像是长生天神明遗留在人间的孩子。
收到珠宝的拉斐尔有些哭笑不得,迟疑了很久,还是选择了一件不那么醒目的手环戴上了。
看着这些东西,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转头去问费兰特:“卡珊德拉夫人有向亚述送过什么东西吗?”
不是他心血来潮关心雷德里克的私事,而是费兰特之前提起的隆巴迪枢机,似乎和克劳狄乌斯家族有那么点关系,这位枢机之所以能从一个破败小教堂爬上高位,也离不开庞大的资金支持,在他学会自己用各种手段剥削敛财前,克劳狄乌斯家族曾经赠送给他一笔钱,很多贵族会这样大范围地撒网,做投机生意,只要其中一笔生意能做成,得到的回报就将是千倍的巨利。
拉斐尔在想,卡珊德拉夫人作为这个古老家族的末裔,会不会和隆巴迪枢机有什么牵扯?雷德里克又知不知道这些事情?
当然,这不过是他疑心病犯了的猜测,按照那位夫人在丈夫死后深居简出的性格,应该也不可能参与这场纷争。
“没有。”费兰特回答,“那位夫人似乎对自己的儿子并不怎么关心。”
“是吗?”拉斐尔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笑了一下,“既然是我的弟弟,那我也该关心他一下,是不是?给亚述送一些礼物过去吧。”
接收到补给的雷德里克还没来得及组织人装卸,就得知船上还有特地给自己的东西,他怔了一下,一时间竟然想不到有谁会给自己送东西。
会是谁?
他的母亲因为他擅自来亚述一直在生气,已经拒绝和他通信;他和弟弟妹妹关系平平,从未互相关切生活;除了他们,还有谁会给他送东西?
他看着箱子上的封条印着教皇的印鉴,茫然地呆在了原地。
大宝贝小宝贝们六一快乐!!
大家都是可爱的小孩,要永远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