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大舅被逮住的消息, 邢夫人很快知道了。
婆媳两个在小厨房里看着厨娘们做饭,邢夫人听到消息后气的咬牙。
在这里奴才太多,有些话不太好说, 于是邢夫人扭头出去了,云芳赶快跟上。
邢夫人也没了亲自盯着的兴趣,就往自己的院子里面走。一面走一面跟云芳抱怨。
“我以前就跟他说过,如今孩子年纪也大了,他该有个当爹的样子。迎来送往酒是能喝一点儿的,但是喝了别闹事儿也别出去和人家赌,家里面没有一点儿产业,又没有什么金山银山出去赌什么呀?
你猜那人怎么跟我说?说是想起自己没个儿子就觉得过日子没什么滋味儿,想想就叹气,还不如出去跟人家喝喝酒解解闷儿赌一赌, 什么小赌怡情。
呸,拿这些话骗我也要看我信不信?又跟我说想买一个好生养的丫头回来生个儿子传承香火。外边那过不下去的好人家姑娘多的是,哪怕是花个二三百的银子, 正儿八经的作妾抬进家门,我也不说什么了。
他想买的是什么?都是那死贵死贵早就怀了身子的扬州瘦马,这种女人生得了孩子吗?”
邢夫人明显已经怒极了,在路上骂骂咧咧:“这缺心少肺该挨雷劈的混账东西如今还要连累我儿子, 我儿子回来连凳子都没坐热呢, 还要给他收拾烂摊子。要不是因为有同一个爹娘,我早骂他祖宗八辈了。”
说着就进了院子门儿, 蘑菇和贾琮正在院子里面玩儿。云芳赶快提醒邢夫人:“太太,家里有孩子呢, 您先别生气, 这事儿交给三爷去处置吧。”
贾琮和蘑菇立即来见礼, 邢夫人顾不上搭理他们两个急匆匆地进屋子了,云芳就跟他们两个说:“太太生人家的气呢?不干你们俩的事,玩儿去吧。”
邢夫人进去刚想开口就看到小孙子坐在贾赦的怀里,立即挤出了一个笑容:“桂哥儿,姐姐和小叔叔在院里玩儿呢,跟着一块儿玩儿去。”
说着就过去把孙子从他爷爷的怀里抱了出来,放到地上,桂哥儿跺了跺脚,跑出去跟姐姐叔叔一块儿玩耍去了。
云芳在院子里看到儿子跑出来,也不进去,就带着三个孩子在外面玩儿。
三个孩子在玩儿老鹰抓小鸡,桂哥儿是小鸡,贾琮是鸡妈妈,蘑菇就是老鹰,三个人玩得特别高兴,云芳在一边看着,想着这个时候邢夫人八成在贾赦和贾瑭跟前骂人呢。
没一会儿邢夫人的丫鬟桃花出来了:“奶奶,老爷和太太说该摆饭了。”
云芳这才招呼三个人洗手洗脸进屋子里吃饭。
一共摆了两张桌子,邢夫人云芳和蘑菇一桌,贾赦贾瑭贾琮贾桂一桌。
中间也没有用屏风,并且两张桌子几乎是相邻的,显得十分热闹。
吃饭的时候,贾赦故意摆出一家之主的范儿,端着酒杯滋溜了一口,也没看云芳,拖长声音问:“如今园子的事儿办到哪一步了?”
云芳正给女儿挑鱼刺,蘑菇这孩子吃饭特别快,囫囵吞枣说的就是她这样的,所以吃鱼的时候根本不会细心挑刺,被扎了一两次之后,人家也不吃鱼了。云芳想让她吃一点,就要自己给她挑刺才行。
云芳一边挑一边说:“如今要找女尼呢,听说有个叫做妙玉的,出身姑苏那边的官宦人家,因为自小多病就带发修行,去年还是前年,跟着她师父来京城看贝叶经,她师父圆寂了,她也没走,二太太说让咱们家派个人下张帖子去请她呢,往后就安排她住在园子里的尼姑庵里。我这边太忙没腾出手没派人,二太太那里几次催。”
贾赦没再说话,都是些琐事,一来他不会管,二来他也不过是摆摆老爷的款儿,摆完了过瘾了就算了。
贾瑭心里一动,没说话,夹了一筷子的青菜放在桂哥儿的盘子里。
桂哥儿的小胖手捏着筷子,慢吞吞的吃着,旁边邢夫人一开口说话,他发现爹爹的目光看到奶奶哪儿了,飞快的夹起来放进贾琮的盘子里,贾琮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塞自己嘴里吃了,叔侄两个像两只小动物一样在大人眼皮底下偷偷摸摸相视一笑。
邢夫人说:“也不知道二太太是怎么想的?不是去姑苏买了小道姑小尼姑吗?怎么又要请带发修行的女尼?”
贾赦突然问:“那些尼姑道姑安置在哪儿了?”
这会园子还没修好,尼姑道姑没地方住才对啊!
而且这些尼姑道姑买回来也要教给她们读经,不是穿上衣服就是尼姑道姑了。
云芳说:“放到外面尼姑庵了。”
贾赦就皱眉,邢夫人一看就知道这烂人怎么想的,要不是孩子在跟前,邢夫人少不了要出言讽刺几句。
一顿饭吃完,贾琮和蘑菇还要玩儿一会才休息,云芳和贾瑭带着桂哥儿回去了。
到了院子里,把桂哥儿交给牡丹带去洗澡,云芳和贾瑭坐在榻上就说起来这个妙玉的事儿。
妙玉的父亲和王子腾有交情,以前还互相帮过忙,王子腾早年是被荣国府提拔的,王子腾身上有着浓重的勋贵烙印。和他有交情的人或者是官员,大部分都和四王八公有点关系。
而妙玉所在的家族确实是四王八公辉煌时候的臣属。她父祖早年是西宁郡王的属官,如今西宁王这一系的人马彻底没落了,西宁王府的旧臣死的死亡的亡,妙玉的父亲因为牵扯到了一起谋财害人的案子中最终家族烟消云散,妙玉因为被及时送去出家才躲过一劫。
云芳说:“我怀疑妙玉他们家是被人追杀才落在捏造的案子里。因为短短二三十年,西宁王府那些属官都没了。”
妙玉来京城是来投奔王子腾的,她年纪不小了,今年已经十八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