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赐,让他把这金子收了,回头从我这里拿出来一份补到账上”
这是坐实了日后赏赐归公了。
邢夫人虽然来的没有王夫人早,但是也听家里面上了年纪的老仆人讲过一些,说是归了个人的,可这个时候账本明明白白,老太太也说是归了公账上的。
她这个时候看到王夫人嘴角挑起微笑,转头吩咐吴新登家的把账记明白了,心里不停地想到底是谁说了谎。
于是一直心不在焉的在一边奉承老太太,和另一边时时刻刻走神的秦氏正好凑成一对,老太太是不管邢夫人心不在焉,看到秦氏就忍不住问:“这是怎么了?怎么不高兴了,是不是家里人淘气惹你生气了?”
尤氏立即替她解释:“昨天蓉儿被他老子揪住问学问,因为答的不好被赏了几板子,这孩子现如今惦记着蓉儿呢。”
老太太听了立即打发人拿一些药材去看望贾蓉,顺便和这些女眷们说当年国公爷脾气是多么的暴躁。
“......那是一言不合就要拉出去打,咱们家这几个老爷哪个没挨过几顿打。我瞧着这么多子孙里面也就贾瑭的脾气一急起来有点像国公爷。不过要说长得最像,还要数宝玉。”
于是屋子里面的女眷们就开始夸赞宝玉有灵气,因此王夫人心情更好,也说了几个冷笑话哄老太太开心。伺候了老太太吃了午饭,等老太太睡午觉了,邢夫人就坐着车子回到了东院,也没有回自己的正房,直接来到了云芳他们的院子里。
贾瑭这个时候正在把这几个月的见闻以及修渠的心得写出来交给皇帝存档。邢夫人知道他这会儿关在书房里正伏案写字,也不去看儿子,直奔儿媳妇的房间来了。
云芳这几天正在家里面照顾贾瑭,顺带领着闺女一块玩耍。这一天云芳让人做了几个沙包,正坐在炕上带着女儿抓沙包玩儿,邢夫人就这么直接闯了进来。
“坐着坐着,不用见礼了,我这是有事来找你,我这脑子不够用,你帮我想一想,看咱们是不是被人家连着手骗了。”
云芳心里面好笑,你知道你脑子简单,怎么就跟人家玩起心眼儿了?
“太太说是怎么回事儿?”
邢夫人就把自己今天在荣庆堂的事儿说了,“......我明明听人家说这银子是该归给受赏赐的人,怎么就成了公中的了?可是我要是不相信,明明有账本儿。他们既然把账本拿出来了,而且迎春也看了,应该不是骗我。可我怎么就觉得......”
云芳这个时候就在想自己要不要在她面前戳穿,后来想想,自己的婆婆也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她是怕老太太的。
既然老太太那边把这件事拍板定案,就以邢夫人的胆子是不敢到老太太那边去闹,顶多是知道了真相生一回闷气。假如自己要是瞒着她,将来被她知道了,少不了要怪罪自己不跟她一条心。
邢夫人这种人说愚蠢也愚蠢,说单纯也单纯。只要她觉得是自己人,那是极力的维护。只要她觉得不是自己人,她记仇的时间又特别久。
所以云芳就决定跟她说实话:“太太,这事儿是他们在您跟前耍花枪了,不过老太太也没有让他们顺了心,自己出钱把这事给平息了下去。您知道就行了,别去跟前闹,要不然就浪费了老太太的一片心。反正是老太太亏了一笔钱,咱们不是把这金子拿回来了吗?”
“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们是怎么在我跟前耍花枪的?”
“二十多年前的账本儿,那是快三十年了。当时老国公人还在,我问太太,当时府里当家作主的是谁?”
“看你说的,自然是国公爷呀。”
“是国公爷当家作主,府里养的全是国公爷的妻妾儿女,肥水不流外人田。这钱是赏赐给国公爷还是赏赐给府里有区别吗?”
“对啊!”
云芳又接着说:“既然要翻账本就要往前翻,一直翻到前面五十年前。那个时候国公爷年纪还小,兄弟一堆,当家的是国公爷的老子,是咱们三爷的太爷爷。看看那个时候账本上是怎么记的,这钱是国公爷自己收了当私房钱还是放到了公中?”
“对啊,这个时候和五十多年前是一模一样的。现在当家的是你男人的叔叔,还不是亲老子呢,就是亲老子也不能贪了儿子的赏银。要是一家人,家里面过得艰难,孩子愿意把银子拿出来给大家用,这是孩子的一份心意,但万万不可强迫孩子把银子拿出来用了。如今府里不见得有什么地方短了银两......也不尽然,咱们月钱以前都没按时发过。”
云芳打断她自言自语:“太太,您不当家,不用操心这个。”
“好孩子,你说的对。”说完邢夫人叹口气,“可见那屋子的人没有一个跟咱们娘俩是一条心的。我不信琏儿媳妇不知道这里的道道,偏不提醒我一句。”
得了,这是恨上王熙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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