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国,阮景朝。
是夜,月黑风高。寒冬来临,冷风凛冽,夜里人迹稀少,远处传来更夫的锣声。
江府柴房。
“这个该死的贱人!”
讲话的是江府的女主人,江坤大人的爱妻程秀秀。
她抱了一个小手炉,暖烘烘地烤着。她伸出脚狠狠地踢了一下在地上蜷缩的人。
地上的人痛苦不堪,被她踢了一脚,没忍住地闷哼一声。
地上的人是江府庶出小姐江暖。
早些年江大人醉酒回府路上看上个卖字画的清秀女子,便哄骗到江府许她正妻之位,明媒正娶。
当时已有江夫人过门,何来明媒正娶之说?不过是些醉话罢了。
谁知一夜春宵,那女子和他常伴身的玉佩一同不见了踪影,三月后却来信说有了身孕。
十四年后江暖拿着玉佩找上门来认亲,奈何江府早已物是人非。
在江府的这两年,时间不长不短,江暖竟被折磨的没了个人形。
她穿着薄薄的衣衫,早已看不出衣服的颜色,被麻绳绑住的身体血迹斑斑,脸部血肉模糊。
“娘亲,现在怎么办?”江意璃惶恐地问她。
怎么办?哼!
“这件事你不许到处乱说!这贱蹄子就是个短命鬼,死了就死了吧。”程秀秀看着地上的人旁边的鞭子和匕首,眼珠子转了转,突然神情阴森,“她不是喜欢喝药吗?”
“那就让她喝个够!”她招招手,从暗处出来一个黑衣男子。
“去,买点化骨散。”
“是。”
约一柱香功夫,那人带来了一包白色粉末。
“阿璃,你去。”程秀秀定定地着小女儿。
“娘亲……我害怕。”江意璃吓都快吓死了。她有胆子害人,但没胆子动死人。
“……”没出息的。
程秀秀吩咐黑衣男子摁住地上的人,她扒开嘴巴,把这化骨散全部倒进了江暖嘴里。
她见地上的江暖早没了挣扎的力气,用衣袖里的手帕嫌弃地擦了擦手上根本没有沾染的血液,将手帕一并甩在了那被折磨地不见人形的身体上。
只见尸体以极快的速度开始腐烂,大约片刻,头部已经完全腐烂,隐约露出白骨。
江府二小姐江意璃惊恐不安地躲在一旁的角落里,举起衣袖遮住她自己的脸,只留了一双眼睛看着地上的江暖。
她亲眼看到她的母亲杀了一个人,虽说平日里张扬跋扈惯了,但饶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场面的她还是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丝毫没有往日里的嚣张。
“你去偷偷把尸体扔到城郊河里,千万不要留下痕迹!”
“是。”
那黑衣男子把尸体从后门带出江府,用草席潦潦卷起,又用适才在地上趁夫人不在意时偷偷捡起的手帕盖住了那恐怖扭曲的面部。
他不过是一个给了卖身契的下人,就算他作为旁人看不下去夫人的所作所为,他没有办法也没有任何能力去阻拦这一切。
他只在心里隐隐地突发一个念头,他和三小姐若是不这么命苦就好了。
程秀秀叫心腹婢女处理了地面上的血迹,柴房,还是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阴冷潮湿。
没有人知道就在刚才,这里少了一条人命。
烛光摇曳,灯火昏黄。
江府,一如既往的平静。
章节报错(免登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