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刘莲惊讶的神情，老张平静着回道，“怎么？”
“你什么时候买的？”
“上面不是写着嘛，”老张指着房产证上标着日期的地方，“有半年了。”
“你哪来的钱？”
“我这些年也没什么开销，挣的也还行，就这么攒下来了。”
“乖乖呀，”刘莲叹了口气，“我怎么就攒不了这么多！”
“哟，”老张打趣道，“看样子你还赞得不少嘛！”
“我……”
“虽然是旧小区，但是房子宽敞，三室一厅，透光好，周围安静，小默学习也不用怕吵，治安什么都挺好的。”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也搬进去住？”
老张点了点头，“放心，不收你房租。”
“小默，”刘莲激动地喊了起来，“快来！”
陈默刚打上洗洁精，听到母亲的喊声，立即跑了进来，“怎么啦怎么啦！”
“你爸买房了，咱们要搬家啦！”
“搬家，搬去哪里？”
“搬新房子里去！”
“那不是爸的房子嘛，我们搬……”
“傻孩子，”老张看着懵在一边，还没反应过来的陈默，“是咱们家的房子，反正以后也是留给你的。”
陈默明显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哦，什么时候搬？”
“下月初。”
“就是那种一个人一个房间，有客厅沙发，有大电视机，有卫生间的那种房子吗？”
“是，客厅很大，我把靠阳台的那边放了书架和书桌，你以后可以在阳台上看看书，再种几盆你妈喜欢的花。”
“真的？”
“当然是真的。”
“啊！”
陈默几乎是在老张话音落下的同时，尖叫了起来，她激动地扑向老张和母亲的怀里，
“我们有家了，属于我们的家，是吗？”
“是的。”
“啊！我们有家了，太好了！太好了！”
陈默在房间里跳着，打着转儿，“那我可以叫同学来家里玩吗？可以邀请他们来吃饭吗？”
“当然可以。”
“哇偶！太棒了！我爱爸爸！”
“有了爹就忘了娘，你个小白眼狼，你妈我对你不好吗？”
“你整个一周扒皮，”陈默说完便躲到老张身后，“要没爸爸，我说不定还得跟你再挤几年这小出租屋！”
“好啊，你是嫌你妈穷了是吧，”刘莲挥起扫把就要往陈默身上打，“真是反了你了！”
“爸，救命，”陈默躲在老张身后完美的避开了扫把棍，“爸！”
老张挡在陈默身前，“阿莲，你冷静，你听我说……”
“这孩子都是被你惯的，我不听你说！你闪开！”
“你听我说嘛！”
“我不听！”
“你听嘛！”
“我不听，我不听！”
“好了好了，”老张握住刘莲的双臂，“听我说嘛，咱们都是大人，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听话嘛！”
刘莲想往一边去，无奈老张的力气太大，她根本无法动弹，只得冷静下来，瞪着老张不说话。
“家具我都买好了，除了衣服和棉絮，其他的都不用搬走。”
“不搬走，”听了老张的话，刘莲的情绪又有些激动起来，“这些都不是钱买的？哪一样不花钱！”
“我都买了新的了，你搬过去放哪里嘛，听话，好不好？”
听着老张哄小孩子一样哄着母亲，陈默赶紧溜出去，默默地洗着碗。
“再说这些都是淘的二手的，都用了多少年了，估计你还没搬到地方，就都散架了。”
“房租我会给你的，不能白住你的房子。”
“你这说的什么话，再说也不是因为你，为了小默，我就这一个女儿，以后我的都是她的，算这么清楚干什么？”
“你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把钱看那么重干什么？”
“你……”
“好了，咱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听话。”
刘莲听着老张的话，余光看向那个破碎的相框，眼眸不禁低垂下来，心中总是渗着一丝歉疚。
“这和你没关系，”老张注意到刘莲的目光，安慰道，“你和他没关系，这件事情也和你没关系。”
“可是，如果当时我能多拖住他一分钟，或许一分钟，就不会……”
“这不怪你，阿莲，这和你没关系，不要再责怪自己了，好吗？”
“我……”
“都怪我，是我以前没有想明白，把所有的错都怨到你们身上，是我不好。”
“不怪你，阿正，不怪你……”
“陈武犯下的罪，必须由他来偿还，跟你和小默没有关系。”
“你真的不怨我们了吗？”
老张坚定地摇了摇头，“我是在怨我自己的无能，我清楚，也从来没有怨过你们，我的愤怒都来源于自己的无能。”
“阿正……”
老张将刘莲搂在怀中，“好了，过去的事情，我们不要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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