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本来也已经缓和了不少的神情，听到刘莲的话，脸唰的一下就又阴沉了下来。
“所有人都在劝我放下，好像我不放下就变成了恶人了，”老张将目光移向窗外，“血海深仇，我又何尝不想放下？”
听着老张的话，陈默不用想也知道了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原来张叔叔这两天情绪不好，是因为受害逝去的妻子，和尚未出世的孩子。
“张叔叔，”陈默看向老张那忧郁的眼睛，“罪犯已经受到了法律的制裁，您也该往前看……”
“两条人命，”老张怒火攻心，“十年的牢狱就可以抵消了？”
老张的话音落下，陈默心中咯噔一声，瞬时后悔得想收回自己刚才说出的话。
就像老张说的那样，仅仅十年的牢狱就抵消了两条人命，谁能咽得下这口气呢。
陈默埋着头，“您说的对。”
“小默，”刘莲将女儿推出病房，“回学校上你的课去！”
“哦，”陈默往外走了两步，她回过头，“可是张叔叔说的没……”
刘莲不想再让女儿说什么，匆匆将病房门关上，转身回到老张的病床边。
俩人沉默着，一人望着窗外，一人埋头看着病床上的被子。
陈默以为母亲是怕她说多了，又惹得老张想起伤心事，便也没再多想什么，出了医院，骑上单车径直往学校去。
路上她经过副食店，想到秦诚今天的篮球比赛，自己没能去看，这会儿他应该比赛完在休息了吧？
陈默想着之前秦诚请她吃冰棍，还送她水杯，看着摆在副食店外的冰柜，她将单车停下，在书包的内层小包里拿出两块钱来。
“老板，”陈默将两块钱递给老板，“一瓶冰水。”
中年老板看了看陈默，没有接她递来的钱，“你要哪个，自己拿。”
陈默打开冰柜，选了一瓶矿泉水，“这个。”
“这个一块。”
“哦，”陈默从手里拿出一块钱，“给。”
原本以为两块钱的水，结果只要了一块钱，陈默很高兴能省下一块钱。她咧着嘴笑着，将水放到书包里，骑着车飞快地向学校去。
教室里，秦诚坐在座位上，任凭汗水从他的额头渗出，沿着下颌流到脖颈间，最后淌进他的胸口，浸在早已被汗水湿透的白背心上。
“给。”
秦诚循着声音抬起头，看向站到他座位前的郑欣，“干嘛？”
“出了那么多汗，”郑欣将手中的常温矿泉水放到秦诚桌上，看着秦诚，郑欣笑的愈发灿烂，“你今天真的太厉害了，他们的拦不……”
秦诚不耐烦的看向郑欣，“还有事吗？”
“啊？没……”
“我要休息了。”
陈默踏进教室，兴冲冲的奔向座位，想着将水拿给秦诚，她望向教室角落的位置。
看着站在秦诚座位前的背影，扎着高马尾，穿着淡蓝色的衬衫，深蓝色的阔腿牛仔裤，脚上是一双小白鞋。
这是谁呀？
陈默想了想，多半是别的班上来找秦诚的吧。
陈默从女生的背后经过，坐到座位上，从书包里掏出买来的冰水，“给。”
“谢了，陈小默！”
“出了太多汗，不能喝冰水！”
陈默和秦诚同时看向声音的主人，她抬起头看到了女生的正脸，这时才知道这个女生是郑欣。
郑欣将秦诚桌上的常温矿泉水拿起来，送到秦诚面前，“喝我这个！”
秦诚的目光注视着陈默放到桌上的冰水，丝毫没有搭理郑欣的打算，“这会儿不渴。”
“可是你出了那么多汗，不喝水会……”
“我说了不渴，”秦诚的语气中尽是不耐烦，“你的好意心领了，我想休息会儿，麻烦你回座位吧。”
“秦诚！”郑欣将水猛地砸在桌子上，眼角挂着两颗珍珠儿，气冲冲的回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秦诚本来好好的心情，被郑欣闹得格外烦躁，他将郑欣买来的水拿在手上，手猛地晃了晃，最后还是忍住了丢到垃圾桶的冲动，转身放到了身后的角落里。
“陈小默，”秦诚转头拿起陈默买来的冰水，拧开瓶盖，“谢啦。”
“诶，”陈默急忙拦住秦诚，“出太多汗，你先别喝这个冰的。”
“我知道。”
“知道那你还喝？”
秦诚看向陈默，喝下一口冰水，含在嘴里，过了好一会儿，他将嘴里的水咽了下去，缓缓说道，
“这样不就变成温水咯！”
陈默不理解秦诚为什么不愿意喝郑欣送来的水，在她看来，虽然郑欣有些任性，但她自信又可爱，
“秦诚，现成的常温水你干嘛不喝。”
“不想喝。”
“其实郑欣挺好的，就是有点任……”
“你别说了，”秦诚趴到桌上，“我只喝你买的水。”
“这跟我……”
秦诚不等陈默说完，“陈小默，我宣布，以后你就是我的官方挡箭牌了。”
“什么意思？”
秦诚抬眼看了看陈默，略有些得意的说，“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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