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铮抱着司马蔚兰进入宫院,身后的小太监抱着狐狸亦步亦趋。
魏瑾裳见魏铮走过来,愣了愣,对着他行了一礼,“见过父皇。”
而身边的流云却仿佛定在了原地,一动不动,魏瑾裳不着痕迹地拽了拽流云。
流云这才对着魏铮一拜。
魏铮将司马蔚兰放下,看向魏瑾裳,“裳儿倒是和朕的爱妃相处的十分融洽呢。”
魏瑾裳攥了攥衣袖,下一刻扑进魏铮怀中,撅起小嘴,“哼,还不是因为宫中没有人陪我玩。
大姐头整日不见人影,父皇也忙着处理政务,整个宫中都没有几个可以和人家玩的同龄人。好不容易盼来了贵妃娘娘这般的可人,可不得每时每刻都要粘着她嘛。”
魏铮被魏瑾裳抱得一怔,眉眼温柔了许多,揉了揉她的头发,“裳儿如果觉得无聊,父皇可以让大臣们的孩子来宫里多陪陪你啊。”
魏瑾裳一顿,将头埋在魏铮怀中,声音闷闷的,“算了父皇,您明明知道裳儿不愿意和他们玩的。”
魏铮眼中闪过一抹深意,他看向魏瑾裳身后的少年,“你身边的这位是……父皇怎么之前没见过他呢?”
魏瑾裳抬起头,眼睛亮亮的。她从魏铮怀中起身,一把上前拉起流云的手,将流云拉到魏铮面前。
那一瞬间魏瑾裳与流云四目相对时,魏瑾裳眼中暗含警告之意,她的手劲也很大。
流云不着痕迹地捏了捏她的手,示意他会安分守己。
“父皇,他是沈青姐姐给裳儿找的玩伴。她告诉裳儿,这个少年不会因为裳儿受到任何影响。”
魏铮这才细细打量起流云,见这少年面容精致俊朗,不卑不亢,神态自若,没有丝毫其他孩子见到他时害怕的神情。
他玩味一笑,“看来沈统领找来的这个小玩伴不是一般人呢,裳儿可还满意?”
魏瑾裳下意识将流云挡在身后,笑了笑,“嗯啊,裳儿很满意,就是吧……”
魏瑾裳腼腆一笑,挠了挠脸颊,“嘿嘿,裳儿还是更喜欢和漂亮小姐姐玩。”
魏铮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他宠溺地揉了揉自家女儿的头顶,将魏瑾裳的头发揉得乱糟糟的才罢休,“好好好,以后就多来未央宫陪陪蔚兰,但是……”
他看向司马蔚兰,哼笑一声,“但是要叫她贵妃娘娘,不可叫她姐姐呢。”
魏瑾裳撇撇嘴,酸溜溜道:“是是是,她是父皇的妃子嘛,裳儿晓得。”
随后魏瑾裳识趣退下,对着魏铮拜别。
未央宫便剩下魏铮和司马蔚兰。魏铮悠然一笑,“朕就说嘛,司马爱卿堂堂兵部尚书,家中女儿又怎么可能是普通的大家闺秀呢。”
他凑近蔚兰,在她耳边轻声道:“爱妃的鞭子舞得威风凛凛,可见是飒爽之人,怎的会被朕吓得哭哭啼啼呢?”
司马蔚兰的脸“腾”的一下,变得绯红,她望着近在咫尺的皇帝陛下,心脏突突跳个不停。
“呜……”司马蔚兰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陛下,对不起,蔚兰再也不暗自揣测陛下了,呜呜呜……”
魏铮一愣,有些不明所以,他只得将哭哭啼啼的小姑娘揽在怀中轻轻拍打。
司马蔚兰擦了擦糊了满脸的泪水,就这么依偎在魏铮怀里。想到刚刚一把被皇帝抓住鞭子的场景,她的心跳声就响个不停。
啊啊啊,这哪里是青面獠牙的怪物,这分明是温柔包容的好父亲呀。
陛下对公主如此宠爱,怎么可能会是父亲口中残暴不仁的疯皇呢。
这时候的司马蔚兰哪里会想到,未来的她将会因为这片刻的心动付出惨烈的代价。
——
“你……”
“嘘——”魏瑾裳打断流云,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先等等,小心隔墙有耳,等回长乐宫再说。”
她对流云使眼色,努嘴让他看向她身后跟随的一众宫女太监。
然而流云整个大脑一片空白,看着魏瑾裳的嘴唇发愣。他捏了捏耳垂,刚刚公主说话时扑面而来的香甜气息似乎始终萦绕在他的耳边挥之不散。
两人心事重重地往长乐宫走去,魏瑾裳不愿坐轿撵出行,所以这一路上走走停停,边玩边走间已到夜晚。
等到她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时,长长舒了一口气,望着头顶的床帐有些出神,“小六子,你在吗?”
只听窗户发出轻响,流云便站在了魏瑾裳的身边。
魏瑾裳一骨碌爬起来,“你又有内功了?”
流云点点头,“早上服用了沈统领的化蛊丹,连内力也一并回来了。”
他无奈笑笑,“真没想到沈统领竟然这般信任一个杀手。还有你……”
他走到魏瑾裳面前,低头看着她。魏瑾裳坐在大床上,亦抬起头看着流云,一双眼睛又大又亮,像是可爱的小动物。
流云无意识吞咽了一下,眼睛看向别处,“还有你,你也真够心大的。别忘了,我可是曾经要杀了你的人,就这般不设防地让我靠近,你就不怕自己会死在我手上吗?”
魏瑾裳盯着流云看了半晌,把流云看得浑身发抖。
她忽然轻声一笑,一把搂住流云的腰,将下巴抵在流云的胸上,“因为人家很喜欢你嘛。大姐头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你的眼睛很亮,所以心灵也会很美的。”
流云生气了,皱眉看向魏瑾裳,“这是什么歪理?!告诉你,这世上多的是不怀好意眼睛明亮的人,哪天你被人卖了都得帮着人家数钱,这沈青简直误人子弟!”
“小六子!”魏瑾裳一下子站了起来,因为惯性,两人齐齐向后一倒,流云下意识抱紧魏瑾裳。
流云倒在地上,好在地上铺着柔软的地衣,倒是一点都不疼。
魏瑾裳趁机狠狠捏住流云的脸,“不许你说大姐头的坏话,臭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