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叫起来:“我媳妇做月子,我拿着村里证明,拿着票拿着钱去镇供销社都买不到糖,产妇流了那么多血,不吃糖是补不回来的。”
“多亏秦村长教我们榨糖,自家都只能省给月子婆吃,谁舍得卖?许同志你站着说话不腰痛,也别昧了良心!”
“我家孩子多,天天嚷着要吃糖,可孩子小没劳动力,是秦村长让我家和其他几家组合起来榨糖,孩子们才能几天吃上一块糖,难道这都不行?”
“许同志你要整倒秦村长,你就想让我家孩子吃不上糖是不是?你算什么领导干部?你还是个人吗?”
如决堤的河,村民声讨气势汹汹,许同志急了,大叫大嚷:“你们就是把糖拿出去卖了,要不然你们天天派人守在村口做什么?不就是怕我突然来了拿到证据?”
村民们骂:“我们在自已村子里想在村口就在村口,想在村尾就在村尾,是你做贼心虚才会觉我们守在村口。”
许同志对王主任喊:“主任,您可以跟我去磨坊库房看看,只要眼睛还没瞎,谁都能看出那是成规模的生产红糖。”
“这么大规模生产红糖,肯定要有资金支持,我建议,我们现在就去村公所查账。”
苏滢心里“咯噔”一声。
榨糖这么久,分糖红红火火,怎么可能不记账?她之前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只要查到账本,白纸黑字,铁板钉钉的证据,就什么都暴露,再是巧舌如簧再是众志成城,都掩盖不了。
苏滢手心沁出汗。
再一看,秦伯伯倒是绷着没怎么变,但坐秦建民旁边的秦会计一下就面如土色,她就知道许同志拿准了。
就算现在想去销毁,也已经来不及了。
眼睛还没瞎就能看出?王主任非常讨厌被许同志这样牵着鼻子走,可做为工作组负责人,下属提出工作方式他也不能明面上反对。
而且姓许的像疯子一样,他如果不去看一下,许同志朝上告把他攀扯进去就不好了。
不如就去看看,有问题也是他同意了才查到的,没问题正好骂许同志一顿。
眼看王主任等人就要动身,苏滢急的都要让秦锃动粗了,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把人拦下,等东西毁了再放人。
就见一人扶着腰走进祠堂,大声问:“哪位是工作组的王主任,有电话找您?”
是姑姑秦建英。
苏滢更急了。
先不管这电话是谁打来的,可电话就在村公所,王主任不是更要去村公所了吗?账本也在村公所,许同志跟着去一翻就翻到了。
“我就是,谁找我?”王主任很奇怪,谁会把电话打到这来找他?秦建英背后跟着何玉米,老太太想说话,被秦建英用手拦着。
秦建英镇静答:“说是省城的,叫张秋山。”
张秋山?苏滢眼睛亮了,她没记错,东东父亲说过省城工作组的副组长就叫张秋山,是东东的母亲联系上的?“我马上去接,同志你前面带路。”王主任自然知道张秋山是谁,忙不跌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