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特城的逃生还在继续。
空气中都弥漫着恐慌。
砰——
又一个人类被射杀,没人在乎他是不是真的被感染,更没人同情他。
登上车厢的人看到有人被射杀不仅不会怪罪士兵,相反还会感到庆幸甚至还有一点幸灾乐祸。
被射杀的人越多,就代表着他们越安全,少了一个有可能变成丧尸的人登车。
要说唯一感到痛苦的可能就是刚刚那个被射杀人的妻儿。
“爸爸——”
“你们这群杀人犯!!!”女人看着丈夫的尸体,愤怒而又无力的控诉着。
她无能为力,只能在骂完后忍着心疼和眼泪搂着自己的儿子登上火车。
一次次射杀人类,无论他们是不是被丧尸咬伤,起码在被杀死的时候还是自己同类的模样,在这种情况下士兵们的心态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恐惧、慌乱甚至有些刺激,隐约之间人类那嗜杀的特点仿佛被激活。
更有甚者选择公报私仇,哪怕是平日里和他有一点点摩擦的人只要被他看见直接当场射杀。
一节车厢的门口有七八名甚至十几名士兵把守,只要有一个人看你不对劲不需要和其他士兵有任何商量,直接开枪就完事了。
这是一层带着尖刺的“滤网”
追赶的丧尸和守门的士兵,一场双向屠杀!
残忍无情,才是这个时代的常态。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丧尸朝着火车这边聚集,密集的火线逐渐开始阻挡不了丧尸前进的脚步。
丧尸们一步步靠近火车,彻底和慌乱逃窜的人群混在一起。
这时,看守最后一节车厢的士兵拉上车门,对着看守其他车厢的士兵喊道:“满员,准备启动车辆!”
第二十八节车厢关闭车门,紧接着第二十七节关闭车门,就这样一路顺过去,直到第一节车厢开始拉动车门。
“嗬嗬——”
大量的丧尸和人类贴在车门外,人潮涌动,尸山血海。
“救命!救救我救救我,让我进去!!!啊啊啊——”
“你们这群混蛋,车上难道一个人都挤不下了吗?你们就是一群杀人犯!!!”
“求求你了,我很有钱,带我走快点我走,我不想死!!!”
“我爸在起源之岛可是大官,我咬死死了,你们会……啊啊啊——”
无数的哀求和哭喊,这群人和丧尸混在一起,已经分不清到底是人还是丧尸,就算是人也十有八九被咬过了。
车门下的楼梯道已经被撤掉,这群人伸手够着车门底部,满眼的绝望和惊慌。
嗡嗡嗡——
听着凯特号的引擎嗡鸣,他们知道火车即将发动,所有人被这引擎声刺激的宛如发疯一般。
“他们要开车了,他们要杀了我们!!”
“啊啊——一群屠夫!!”
“求求你们带上我吧,我还年轻,不想死,呜呜——”
看守第一节车厢的大兵戴着头盔和护目镜,看不到他们的神情如何,但从他们举起枪口对准下面想要强行上车的人类就能推测出来,头盔下面定然是一副冰冷漠然到如同魔鬼一般的神情。
突突突——
大兵开了几枪威胁,军人的天性就是服从命令,他们不需要考虑火车是否还能再装下一个人,再救活一条生命,只知道上头的命令是不允许任何人再上车!
可这是,突然一个白皙的手掌的扒在了车底板上,大兵立马把枪口转向对准,却发现瞄准镜是一个虚弱白净的女人抱着一个一两个月大的婴儿。
女人的腿上,大臂上都有明显的丧尸咬痕,血肉模糊,但婴儿被保护的很好。
女人眼角噙着泪水,带着渴求的目光,卑微甚至卑贱的抬头望向上面可怕的士兵,虚弱抽泣道:
“救救……救救孩子,他没被咬,他是健康的……”
女人一只手死死扒在车门地板上,另一只手将襁褓中的婴儿搂在怀中。
大兵扣在扳机的手指第一次松动了……
女人在逃亡中第一次被咬,她就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坚持跑到这里就是为了将孩子送上火车。
戴着黑色头盔如同怪兽一般的大兵转头看向自己的队友,头盔内的神情不再是冰冷,而是茫然无措。
防止火车启动是重罪,本该毫不犹豫扣下扳机射杀的他,然而此刻根本没想过对这位年轻的母亲开枪,或者说他并没有勇气将枪口对准她。
“求求你们,行行好,他才两个月,我……啊啊——”
突然后面一只丧尸扑上前抓住女人,对着她白皙的脖颈狠狠咬下一口,血液喷涌溅射。
女人痛苦的嚎叫着,但扒在车门地板上的手死死不松,疼痛让她的神情开始扭曲,而怀抱中的婴儿被保护的甚至连一滴血都没沾到。
“啊——救救……救救……孩……”
女人气息越来越虚弱,但左手像是涂了胶水一样粘在车门地板上,怀抱中的婴儿开始嚎啕大哭。
大兵那锻炼的如同钢筋一般的手臂开始抖动,众人只看到黑色头盔的冷漠和可怕,但谁知道头盔下的焦灼与纠结。
最终,大兵颤抖着蹲下身子,放下手中的枪械伸手去接住襁褓中的婴儿。
锵——
突然刀光一闪,所有士兵都未曾反应过来,只见一柄飞刀划过,直接一刀砍断了女人扒在车门地板上的手掌。
随后已经没了气息的女人抱着婴儿一起倒在了地面,随着婴儿的啼哭一群丧尸蜂拥而至。
“不——”
大兵痛苦的大声喊着,可却无能为力,只能看着密集的尸群中不断迸溅出血液,那啼哭声也戛然而止。
德克走上前,俯身将自己插在地上的飞刀拔出来,神情冰冷漠然,又带着一股令人压迫的气场,看着跪在地上奔溃的大兵冷冷的说道:
“你明天交一份检讨,并且记过处分。”
“大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