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中,还没有完全燃尽的篝火中还残留着火星,吐露着若有若无的暖意。
但是温度也绝对比不上在烧着火炉的温暖石屋。
越到入夜,安杳感觉自己被冻得全身发抖,牙齿打颤了。
她之前在空间中倒是放了几块兽皮毯子,但是现在身边有个陌生人,平白从空间中拿出东西,多少有点太玄幻了,容易引起怀疑。
这只鹰一直闭着眼睛,趴在地上一句话也不说,看来是已经睡着了。
安杳心想他倒是睡得挺香。
可恶,嫉妒了!
咦?
等等!
毛毯!
安杳心头一动,双眸骤亮,看向鹰兽的目光定时带了几分渴望。
……这只鹰、应该睡着了吧?
安杳试探着往他那边靠了靠,然后伸出一根纤细柔软的手指,轻轻的碰了碰他的翅膀,没动静。
又碰到碰,还是没动静。
扯了他一根毛。
垣羽重伤初愈,现在正是精力枯竭、需要恢复体力的时候。他大概率已经睡着了,而且睡得很沉很死。
安杳松了口气,不再迟疑,把他那紧紧贴在身上的宽大羽翅扯出来一大截。
哇塞,足足有两米长,而且这羽毛又长又厚,堪比一张铺了好几层毯子的柔软大床了!
对方还是紧闭着眼,没动,只是那淡金色的睫毛似乎轻轻的颤了两下,但是并没有睁开。
安杳又看了他一会儿,确定对方真的已经睡熟了,肝胆生勇,纵身趴在那截翅膀上。白嫩的小脸贴在了鹰兽胸腔那块的绒毛上,顿时便能感觉到对方炙热的体温,就好像一个巨大的火炉般,无声的驱散着周遭的严寒。
“呼……”安杳眼皮越来越沉,不过一会儿就睡着了。
睡着了还下意识的抱住了对方的脖子。
白嫩的小脸在那块毛茸茸的地方轻轻的蹭了蹭。
就好像她当年还没有穿越过来的时候,平常在家里睡觉,总会抱着一个毛茸茸的大熊,已经形成条件反射了——睡觉的时候总喜欢抱着东西睡。
“呼……”
另一道低沉凌乱的呼吸声在幽暗的洞穴中响起。
平白增添了几分暧昧之意。
在确定雌性睡着之后,垣羽就睁开了眼,不再装睡了。
不,更准确来说,是再也装不下去了。
他那双狭长的蓝瞳定定的盯着正抱着自己睡着的小雌性,那双白嫩的小手还极其不安分的左右摸摸,时不时调皮地揪他两根鸟毛。他差一点就控制不住了,想把她一脚蹬出去了。
这个雌性怎么……动手动脚的!
他深叹了口气。
但,也不知道何种心理作祟,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推开她,而是任由自己被当成了一个大型玩偶,被对方扒拉来扒拉去。
如果这个时候安杳醒着,垣羽刚好处于人形状态,她一定能看见男人那张俊美的脸上泛起了缕缕薄红,眼中闪现过一抹又无奈又纠结又不知所措的神色——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
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垣羽从小到大金羽王城长大,在很小的时候就展现了他独一无二的卓越天资,所以在很早很早的时候,他就离开了兽父兽母的怀抱,被各方强大的兽人教导,一点点锤炼成一把绝对锋利的武器。
可以说,他从小到大,活了20多岁,经历的事情却十分的单调,除了训练就是战斗,从来没有接触过其他的事情。
他自然也没有……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过一个小雌性。
外表是百战百胜的冷漠将领,其实内心十分纯情易羞。
一种无法言语的奇异感觉在他心里慢慢滋生。
他努力压制住心里的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然后闭上眼,但是淡金色的睫毛还是忍不住乱颤。或许是因为雌性若即若离的“纠缠”,或者是那让他陌生又忍不住想要探寻的柔软温度,又或者是她身上散发的淡淡体香。
……都是那么的让人移不开心绪。
她、真的是那个老鹰王派来的奸细吗?
垣羽辗转反侧,睡不着觉,只好再次睁开那双狭长的瞳眸,目光落在她那张白净秀美的脸上游荡了好几圈。
却鬼使神差的,有些移不开。
他刚才故意装睡,就是为了试探她的反应。
结果她什么都没有做,反而、还在自己的怀中坦然睡着了。
如果这个雌性真的是那个老鹰王派来的奸细,老鹰王好不容易重创了自己,她何必又要大费周章救自己?
为了获取自己的信任吗?然后再给他致命一击。
不。
垣羽太清楚不过,老鹰王恨不得将他处置而后快,不可能有这个耐心。
难道她是其他势力派来的?
其他两座王城对待他一直是忌惮又想要拉拢的态度。
也不排除她是其他两座王城派来的雌性——故意挑准时机前来救助自己,给自己送温暖,就是为了获取他的信任,然后让他归顺另一座王城。
垣羽闭上眼。
一夜无眠。
“啾啾~”
安杳是被门外的虫鸣鸟叫声吵醒的,洞穴门口投射过来暖洋洋的光线,将人照成软软的一滩水。
生物钟到了,睡不着觉了。
她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个懒腰,头脑发沉地从软床上爬起来,然后揉了揉睡眼朦胧的眼睛。
愣了愣。
她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没有在兽原城,而是流落在野外,而且还和男主之一的垣羽共睡一个山洞。
那么她身下的软床就是……
安杳精神一振,赶紧爬起来,随后便对上了一双狭长幽暗的蓝瞳。
探寻微沉的目光一定不定地落在她身上,莫名令人感到极大的压迫感。
“你、你醒啦?”
安杳被这道视线盯得有些头皮发麻,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吞了吞唾沫。
鹰兽淡淡的“嗯”了一下,似乎并没有继续接话的意思。
原著中他就是一个性格十分冷淡话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