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压压的洞外响起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雌性哭喊的声音很快停下。
她看见洞外探头探讨的几个高大人影,哭肿的眼睛蓦然一亮,“是你们!”
是部落派人来救她了!
为首的黑鹰伸出一根手指竖在嘴边,冲她无声摇了摇头。
安静点,别出声。
那条蛇兽估计就在附近……
那条流浪蛇兽乃是实力强大的四阶血纹战士,而他们当中最强的人也不过三阶而已,这次来的全都是鹰兽,打算直接将雌性从高空中带走,以免和蛇兽打照面落入战局,赔了夫人又折兵。
但可惜他们来晚了,一只鹰兽正打算解开雌性身上的树藤,只见一条迅猛修长的黑影蓦然从半空中突袭而来,将他轻易抽飞了几十米,狠狠砸在墙上,吐出一大口血,墙面顿时凹进去一个大坑。
剩下的十几头鹰兽顿时绷紧了浑身的肌肉与神经,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恐慌,他们沉沉看向站在洞口那个身形高瘦挺拔的黑发男人。
汩谛尔脸色阴沉至极,夜色更为他添了几份危险的气息,那双猩红的瞳眸如利刃般看向他们,令人不寒而栗,十几米长的漆黑蛇尾在地上抽动,地面都隐隐战栗。
“我垫后,你们几个带雌性先走!”为首的黑鹰扭头怒吼一声,带着几名鹰兽冲上前,和汩谛尔打在一起。
剩下的两名兽兽快速变换成兽形,用尖锐的爪子抓住雌性的腰身,企图一鼓作气冲出洞口。
汩谛尔自然不会让他们如愿,他全身变换成蛇形,张开血盆大口冲那两只鹰兽撕咬而来,那双尖锐的獠牙中蓄满了浓黄色的毒液,直接咬死了一头鹰兽。
但是自然法则中鹰克制蛇,即便这群鹰兽们的实力远远不如汩谛尔,但那十几双尖锐的鹰爪却是他们最强力的武器,在庞大粗长的蟒身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抓痕,被抓去鳞片的地方血肉模糊,隐约有鲜血流出来。
安杳躲在石头后面,大气不敢出一口,双手合拢举在胸前,一颗心高高提起。
这场凶猛的战斗堪比她当时在斗兽场中所见的惨烈程度。
即便汩谛尔 实力强大,但是双方的人数差距太大了,他根本寡不敌众。
汩谛尔虽然咬死了好几头鹰兽,但是他身上也遍布了大大小小的伤口,在十几头鹰兽合力牵制住他的时候,实力最强的那头三阶鹰兽吐了口血,从地上爬出来,目光沉沉地盯着他后背,打算用爪子袭击蛇兽最脆弱的七寸。
来个一击必杀!
“警告警告,如果反派的精神体在梦魇中死亡,那么现实世界中他的身体也会相继死亡,系统则判断为宿主任务失败!”
“一旦任务失败,系统和宿主将会进行自爆!”007着急道。
说是迟,那是快,安杳行动比脑子更快一步扑了上去, 大喊道,“小心!”
小心袭击!
安杳本来的计划是出声提醒他,以汩谛尔的反应能力肯定能够躲过这次突袭,然而万万没想到,她脚下一个不稳,绊倒了一块石头,直接摔倒在地上还向前滚了好几米。
“撕拉——”
一头鹰兽的爪子正好狠狠的抓在她 脆弱的背上,瞬间爆炸开的疼痛,令她瞬间丧失了意识。
“警告,因为[入我梦来]技能的副作用,在梦境中受到的伤害会等同转移到现实身体中,请宿主保护好自己!”
妈蛋。
说晚了!
……
迷迷糊糊间,安杳 感觉到自己似乎被一双强有力的手臂紧紧搂在怀里,冰凉的发丝垂落在她脸上,男人的气息将她尽数包裹。
“唔……”她艰难睁开眼,忍不住痛吟了一声,映入视野的正是汩谛尔那张俊美昳丽又满含担忧的脸。
她张了张嘴巴,想要发声,但是嗓子干涩的厉害,微微一动便牵扯全身的伤口都在发疼。
“……你终于醒了。”汩谛尔 狠狠闭了闭眼,单臂搂住她纤细的腰后更往他怀里带了带,嗓音暗哑酸涩。
本该是由她问出的话,却被他先一步说出口。
他深深将她搂进怀里,下颌抵在她细软的发上,冰凉细腻的指腹摩梭过她的脸颊,眷恋无比。
汩谛尔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自己深爱的雌性消失了。她浑身是血躺在他怀中,化作一缕烟尘飞散而去,他拼尽全力,却怎么抓也抓不到。
那一刻的悲痛令人心悸万分,此生再也不想想起来。
在他绝望之时,他想起梦境中她对自己说的话:他要赶紧醒来,这样就可以见到她了。
他想要见到她的意愿如此强烈,没有她的世界,让他感到深深的恐惧。
他的意志终于冲破了那场噩梦的桎梏。
然而等他睁开眼睛,却发现身边的小雌性昏倒在地,她苍白病弱的小脸透着令人心碎的憔悴,呼吸微弱宛若小兽,好半天才睁开眼。
他上身前倾,冰凉的蛇信子一点一点舔干净她脸上的污血,当他想要继续向下时,被她连忙阻止了。
“用这个。”安杳从空间中掏出酒精和止血粉绷带和棉签之类的。
他对于她经常拿出这种小玩意儿早已见怪不怪,从善如流接过东西,学着她之前给自己疗伤的样子,笨拙而认真地为她清理伤口。
安杳盯着他骨感修长的手指,在自己的肌肤上一寸寸游移,轻声道,“我做了一个梦。”
“梦见你小时候,好可怜啊,一出生就没有兽父兽母在丛林中游荡,差点被冻死、饿死,还经常遭到其他部落兽人的欺负……这些都是真的吗?”
“我还看见你差点被人打伤,我没忍住,想要去保护你,所以替你挡住了那个攻击,然后我就醒了。”
“这个梦好奇怪啊。”
她望在他的目光中透着哀伤,又带着几分不解与迷茫。
汩谛尔却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