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里面卷着一张泛旧的纸,看起来很有些年头了,但是却很完整。
苏子月将那纸拿出来卷开,当看清楚里面的内容后,苏子月微微发愣。
那是一张嫁妆清单。
足足列了一百多条,密密麻麻,非常丰厚。
只略一想,苏子月便明白了这是什么了——她这具身体娘亲的嫁妆单子。
想到皇叔执意给自己的情景,苏子月的眼底划过一抹懊恼。
皇叔特意给自己找到这嫁妆单子,可是她却是那态度……
忽然,就有点自责了。
可,只要一想到皇叔书房中珍藏的那幅画,她的情绪就不受控制,没法好好面对皇叔。
她知道,自己这样是没道理的。
毕竟,她和皇叔只算是合约未婚夫妻。
她也说过,如果皇叔有了心上人,她随时可以走。
可……当得知皇叔真有的时候,她却不能表现的如自己所想的那样的豁达。
她,是在意皇叔的吧?
想到这里,苏子月的心就忍不住抽痛,脑海里满满的全都是那一副画卷的内容。
在一个浴池旁,一个娇俏的少女偷看少年沐浴被抓包……
两个人都是侧颜,没有具体的模样。
但是,从少年的着装上,苏子月也能够认得出,那是皇叔。
皇叔喜欢曼陀罗花,那少年放在石头上的衣裳上,画的就是曼陀罗花的图案。
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画面,可是从那话上,苏子月可以看得出来,那画画的人,对画中人的那种在意。
尤其,从那笔墨的色泽上,她能够看得出来,那画就是最近画的。
如果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皇叔因何要画的那么细致,又珍藏在书房中。
甚至,她觉得,皇叔是特意让她看到的,为的就是提醒自己不要对他有非分之想。
想到此,苏子月唇角露出一抹苦笑。
因为,已经来不及了。
皇叔,在她心中,已经不知不觉的占据了一席位置。
不过没关系,她苏子月,从来也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
既是没可能,快刀斩乱麻也不是不行。
“小姐……”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秋水的声音。
苏子月以最快的速度平复了情绪,将手中的东西一股脑的扔进了空间中,才回头看向秋水。
此时此刻,苏子月面上已经看不到任何情绪相关的痕迹,只有寻常的淡然自若。
秋水:“侯爷在外头。”
苏子月走出鬼手堂,便看到了站在马车前的苏正德。
在对上苏正德的视线时,苏子月一眼便看到了苏正德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
对比,苏子月也只是不动声色,在离苏正德还有三步距离时,苏子月便停下了脚步。
“有事?”苏子月表情冷漠,就仿佛面对一个陌生人。
苏正德见状,微微蹙眉,不过在要发作的时候,忍住了。
“子月,先上马车,为父想要跟你谈谈。”苏正德的语气已经算得上很好了。
至少,苏正德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但,苏子月表情冷漠,“我没什么好跟你谈的。”
说着苏子月转身就要走。
苏正德见状,厉声道,“苏子月,你还要闹脾气到什么时候?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爹!”
苏正德的语气很差。
他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了。
哪个子女不是对他敬重有加?就只有苏子月一副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的模样。
到底还是……
苏正德的眸色微深了几分,拳头狠狠地抓紧。
而此时,鬼手堂门前还有许多百姓没走,更有许多路过的人。
苏正德的话,让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父女两人的身上。
在外人眼里,此时此刻的苏子月和苏正德,就如同苏正德所说的,一对闹脾气的父女。
见大家朝着自己看过来,苏正德仿佛有了底气,语气柔和了几分,“子月,千错万错都是爹的错,你就不要再闹脾气了,跟爹回去吧!”
在这个时代,哪怕父亲做错了,也很少有父亲给孩子认错的。
尤其,这还是在街上,大家都看着呢。
于是,人群议论开了。
“这父女两个哪有什么隔夜仇?更何况,苏侯爷已经当众认错了,这鬼手神医便是再有能耐,也不能不回去了吧?”
“就是,这德王府再好,还能好得过自己家不成?”
“苏家这下子就有了两个有能耐的女儿了,真叫人羡慕啊。”
“可不是……”
众人议论纷纷,话语中已然给苏子月决定了去处了。
就好像,苏子月要是拒绝,那简直不是东西一样。
苏子月几乎可以肯定,这些人里,有苏正德收买了带节奏的。
可惜,苏正德小看她了。
她苏子月,可不是真的容易被左右的,否则认亲宴时,她就该跟苏正德回去了。
“苏侯爷,只要让我再提醒你一次,你已经对外说明你我已经断绝父女关系了这事情么?”
苏子月毫不客气的质问。
苏正德脸上有些挂不住,但是很快恢复如常,“子月,那都是误会,是下面的人瞎传的,为父已经惩处了那些人了。”
苏子月闻言,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苏正德,“这话,苏侯爷你自己信么?”
苏正德一听,脸色终究还是有些挂不住了。
他身为父亲,低声下气的来此求她,她却依旧不识好歹。
果然,养不熟的白眼狼。
苏正德心中唾骂,可是,想到苏子月的能耐,又不能彻底的撕破脸皮。
于是,咬了咬牙,苏正德道:“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跟为父回去?”
这是,又让了一步了。
要是苏子月再不松口,那就真的不识好歹了。苏正德如此想着。
然而,面对苏正德这样的询问,苏子月只给了苏正德一个略带嘲讽的,无比薄凉的眼神。
看在苏正德眼里,让他想到了那人。
当年,她也总是用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