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事情还挺顺利。
短短几分钟,男人就弓着背,气咻咻地把额头抵在她的肩上。
沈桃以为他只是呼吸太急,喘得厉害。可他一抬头,目光恼怒中带着明显的不甘。
沈桃理解他,贺孟兰说过,男人中看不一定中用。
她莞尔一笑,在他结实的腹部轻轻一推,脱身走到洗手台,洗完手抽出纸巾细细地擦着葱白似的纤长手指。
男人任由皮带耷拉着,颓然地贴靠在墙上,仰着下巴,复杂的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脸上。
沈桃丢了擦手纸,赤足走向他,黑色的大理石地砖冰冷冰冷,也不知道干不干净。
她蜷着脚趾,走得很不自然。
男人垂眸看到脚边的高跟鞋,绅士地弯腰拾起,端正地摆放到她跟前。
沈桃,“谢谢。”
话音刚落,门突然被敲响,有人在外面通禀:“酬哥,顾总和王志伟来了。”
听到这一声称谓,沈桃的瞳孔乍然抽紧。
酬哥?
这人不是沈家的债主顾恒?
她一阵晕眩,失重感随之袭来,幸亏肩膀及时被强壮的手臂扶住,才不至于摔倒。
低沉的嗓音几乎是贴着耳畔响起,带着危险的炽热气息。
“怎么了?”
“没……没事……”
“地上凉,把鞋穿上。”
沈桃机械地转头看他,被他一揽腰肢,抱离了地面。
骤然的腾空让她终于回了神,晃着两条腿挣扎起来,“你,你放开我!”
秦酬皱眉,很不悦的样子,声音凌厉,“那就把鞋穿上。”
沈桃一吓,不敢再乱动。
因为他即使不是顾恒,身份地位也不会低,不是富豪就是权贵,她得罪不起。
虽然刚才已经那样冒犯过他……
沈桃足尖灵巧地挑起高跟鞋,穿好后轻轻推他,“请你放我下来。”
等横在腰上的铁臂松开些许,她站稳在地,深深呼吸。
“你……大哥怎么称呼?”
问完这句,沈桃的腰一下又被他搂了过去,人紧贴到他的身前,心跳再次被他带乱了节奏。
“你就这么关心我的兄弟?”
语气有些暧昧,又像威胁,还带了一丝醋意。
沈桃现在脑子里很混乱,摇了摇头,重新问:“请问先生您怎么称呼?”
“秦酬。”
“很高兴认识您,秦大哥。”
可能是她笑得有点苦涩,秦酬皱了皱眉,微眯起眼眸。
“你好像并不是很高兴,怎么,是我哪里表现的不好,让你看不上?”
沈桃使劲摇头,瞪大眼睛装作无辜,“秦大哥,我没别的意思,您别误会。”
秦酬若有似无地撇撇嘴角,提起她垂下肩头的细吊带,转身边系纽扣,边走去开门。
外面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看到他,调侃道:“哟,老板还没动筷,你就先吃上了?哈哈哈……”
秦酬偏过头瞥一眼跟在身后的沈桃,低低“嗯”了一声。
中年男人的三角眼上上下下打量了沈桃一番,回头对独自坐在卡座上的男人说:“顾总,你还说他不近女色,我看他就是挑食!”
话里话外是夸沈桃漂亮的意思,但她不觉得荣幸,有的只是满心的懊悔。
原来她招惹的男人是顾恒的手下,而那个大帅哥才是顾恒。
他长得斯文隽秀,戴着一副银边眼镜,衬衣白得发亮,坐在那里静静地摆弄着手里的打火机,与世无争的样子。
大概是察觉到有人在看他,忽而抬眼,视线穿过透亮的镜片飞快扫过来,划过她的脸,未作停留。
秦酬把他俩的眉目传情尽收眼底,束好皮带,漫不经心答道:“等得无聊,先垫垫肚子。”
王志伟笑容一僵,看向顾恒,“这小兄弟挺拽啊。”
顾恒起身拿过酒瓶,“那就罚他喝酒。”
王志伟横秦酬一眼,朝沈桃招招手,“你过来,该干嘛干嘛,别杵在那里。”
沈桃正在硝烟中思考如何脱身,没料到战火会烧到自己的身上。
她下意识看向秦酬。
秦酬对她求助的目光照单全收,满意地勾了勾唇角,“要不要留下来喝两杯?”
沈桃歉意地摇摇头,“我不会喝酒。”
“那你走吧。”
秦酬揽住她的肩膀,把她带到门口。
才拉开一点门,沈桃就迫不及待地钻了出去。
贺孟兰焦急地等在楼下,看她步履匆匆,好像身后有妖魔鬼怪在追她,脸色也不太对,就给她披上外套,搂着她往外走。
上了车,一起坐到后座,她问:“怎么了?”
沈桃摇头,被冷风吹得鼻子一酸,眼泪就含不住了。
她看向车窗外,抹去面颊上的泪水,突然想到刚才的荒唐,用手背挡着脸,失声哭了出来。
贺孟兰已看到她脖子上的点点红印,又看她衣衫完整,头发也没乱,不像遭了多大欺负的样子,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
她夸张地探头探脑看她,打趣道:“啊呀呀,真是天生丽质,怎么连哭鼻子都这么美呢?”
沈桃一咧嘴,像哭又像笑,一对梨涡说不出是纯情还是妖媚。
“究竟是怎么了?我们小桃花儿怎么淋雨了?”
沈伯年所交代的任务没有完成,他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来。沈桃不怕受责罚,只怕他对她的妈妈和外婆不利。
所以这件事只能烂在肚子里,绝不能吐露半个字。
于是她含糊其辞:“没怎么,就是他刚开始还好,后来突然不高兴了……”
“你们进展到了哪一步?”
沈桃脸红了红,搓着掌心,抿唇不答。
贺孟兰看出点意思,语气急切:“他问你名字了吗?留联系方式没有?”
沈桃摇头,“没有。”
贺孟兰不再多问,暗自想着心事,两道精致的柳叶眉紧锁着,表情有着显而易见的焦虑。
回到沈宅,贺孟兰让沈桃上楼,“你先换身衣服,我去和你爸说。”
沈桃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