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了。“
唐乔抬眸看了她一眼,目光又落到了书上,随意问,“今日不是不施针,怎么过来了?”
昨日是药浴施针的第十日,也是最后一日。
因着药浴的这十日,唐乔受了很多痛楚,整个人都清减了一圈,所以林倾暖怕他承受不住,就特意停了一日,打算明日再开始帮他打通经脉。
毕竟想要修复损伤的经脉,并不大容易。
见他的注意力都在书上,林倾暖有些迟疑,“师父,我是不是打扰到您了?”
她心里暗叹,师父果然是个喜欢清静的人。
连她这个大夫都被嫌弃了。
唐乔抬起头,见她罕见的有些局促,眸底浮起几分笑意。
他放下了书,嗓音温和,“没有,过来吧!”
这丫头,什么时候喜欢多想了。
林倾暖点点头,乖乖走到床边,自杌子上坐下。
她拿过他的手腕,帮他把了把脉。
脉象虽然有些虚弱,可还算正常。
余毒已解,身体正在恢复。
“师父,您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
为了保险,她还是多问了一句。
唐乔摇头,“没有,除了有些乏力,其他地方还好。”
比起前几日,他感觉好多了。
林倾暖松了口气,浅笑着解释,“您体内的陈毒初解,就像是大病刚刚恢复一般,乏力是正常的,过两日就好了,等经脉打通一半,您就可以试着练习走路了。”
看来她的治疗方案是有效的。
瞧着她发自内心的开心,唐乔觉得自己也被感染了。
他眸光微暖,温润的笑了笑,“你说的,我都有些期待了。”
从曾经的满不在乎,到现在的迫不及待。
他内心的变化,只有他自己知道。
“到时候不止走路,习武也不会受影响,您就可以重新练习剑术了,”林倾暖笑弯了眼眸,“等您恢复功夫,还得指点多徒儿呢。”
凭他的悟性,恐怕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恢复当年的巅峰状态。
唐乔无奈瞥了她一眼,“太子殿下在剑术上的造诣比我只高不低,你还用我教?”
不过只要她愿意,他自会毫无保留的将一身功夫传给她。
事实上,暖暖的聪慧与悟性,不亚于他。
林倾暖莞尔,“博采众长嘛。”
唐乔顿时无语了。
这丫头,怕不是个武痴。
“师父,柳蓁蓁现在是三皇子妃了,不过云璃被欧阳府的恶犬所伤,以后也只能是个废人了。”林倾暖敛了笑意,正色开口。
云璃是唐乔前世的仇人,而柳蓁蓁,多少也同他有些关系。
所以她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他这些。
闻言,唐乔神色淡漠了些,“她的事,你不必同我说。”
他并不关心那个柳蓁蓁怎么样,该说的,他已经说过了。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不会选择救她。
林倾暖摇摇头,“您误会了,我是想告诉您,她未必已经真的放了手,所以您以后,还是要小心一些。”
想到那日柳蓁蓁的表现,似乎一点都不在乎云璃的生死。
所以她担心,她还在惦记着唐乔。
而唐乔如果选择入朝,那早晚还会同柳蓁蓁遇到。
唐乔不在意的笑了笑,“无碍,我知道。”
如果碰到,他不理会她就是了。
“从明日开始,”他眸色微深,“我自己运功打通经脉就是,你不必助我。”
他知道她的打算,可他不愿她耗损内力帮他。
她为他做的,已经够多了。
听他不用她助,林倾暖不由噌的站了起来,“师父,您不相信我?”
她的内力已经不比以前了。
没有她的相助,他怕是一个月都恢复不了。
唐乔无奈,“暖暖,又不听师父的话了?”
他认真看她,“我不是不信你,只是你如此消耗内力,总得需要时间恢复,对身体是有损伤的。”
他自己运功就是,时间久就久一点,也没什么。
“那不行,”林倾暖抿了抿唇,重新坐下,“说到底,师父还是不信我,我是大夫,自会保护好自己,您放心,没什么事的。”
内力耗尽就耗尽了,她修炼几日就恢复了。
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见他还有拒绝的意思,她连忙岔开了话题,“对了师父,后日就是武举的日子,您想不想看,我带您去。”
如今云璃重伤,梅从安也死了,唐乔就算出去,也没什么人盯着了。
更何况,他马上就要恢复走路,就更不惧了。
唐乔见她坚持,愈发拿她没法子。
他就知道,想要说服她,比登天还难。
“去吧,看看也好。”他想了想,清淡的脸上浮起一丝笑意。
也该接触接触这些热闹了。
林倾暖弯唇一笑,神情愉悦,“徒儿遵命!”
————
唐家庄!
“凌风,如今已拖了十多日,若是再不惩治七七,恐怕无法向太子殿下交代,”唐令叹气,“我理解你的心情,可她犯了事,总要承担。”
这几日,他已想通了。
如果坚持留下七七,她早晚会毁了唐家庄。
方凌风沉默了一会儿,起身向外走去,“我去找表弟。”
他知道他同七七已再无可能,可他看不得她死,尤其还是死在他面前。
唐令瞧着他固执的背影,失望摇头。
太子殿下早已放了话,他去了也没用。
他又看了眼床上躺着的唐七七,“小吉,等凌风回来,再动手吧!”
他也只能做到如此了。
叫小吉的弟子连忙应道,“是,庄主!”
唐令又叹了口气,就离开了唐七七的屋子。
唐令离开后,小吉原本恭敬的神色,瞬间变了。
他目光移向了床上的唐七七,声音中隐了一丝嗤笑,“唐小姐,不用再装睡了,庄主已经走了。”
这个女人,惯会装模作样。
唐七七闻言,倏然睁开了眼睛,冷冷看向小吉。
她认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