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氏正等着林倾暖来给林昛施针,冷不防见赵德业来了,顿时惊了一下。
她刚要问是怎么回事,就见林宝珠被衙役押着,出现在她面前。
她模样有些狼狈。
面色肃冷傲然,完全不似平日里乖巧听话的模样。
仿佛换了一个人。
罗氏愣了愣,连忙跑过去抓着林宝珠的手臂,急声问,“珠儿,你这段时间去哪儿了啊?”
衙役犹豫的看向赵德业。
他们要不要阻止?
赵德业皱了下眉,刚要说话,见林倾暖也进来了,并没有别的指示,就挥挥手,让衙役退开了。
林宝珠木然的被罗氏摇着,沉默不语。
罗氏见她如此,眼泪瞬间扑簌而下,哽咽开口,“珠儿,你是要急死母亲吗?”
“你说啊,你到底去哪儿了,怎么都不和母亲说一声?”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林倾暖瞧了一会儿,淡声建议,“林三夫人,您还是先看看,她究竟是不是林六小姐吧!”
她其实理解罗氏的心情,可事实无法改变。
林宝珠犯了死罪,朝廷不可能饶恕她。
而她,也不会再让她逃过去。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的事负责。
罗氏正伤心间,忽然听到林倾暖的话,这才发现她也来了。
她怔愣了一瞬间,倏地反应过来,连忙执起林宝珠的左臂,也不顾旁边众人,直接撸起了她的衣袖。
光洁的手臂,什么都没有。
她犹不相信,又反复确认了好几次,甚至还用力擦着她的手臂,直将那块肌肤都擦红了。
那个疤痕,却始终都没出现。
她呆呆的望着林宝珠,兀的一把将她推开,厉声问,“你是谁?你把我的珠儿弄到哪儿去了?”
林宝珠猛不防被她一推,趔趄了好几步,才堪堪站稳。
她瞧着罗氏急红了眼的模样,肆意冷笑,“林宝珠?”
“林宝珠早就死了,她早就死了。”
她说着,也不由红了眼睛,神情似是嘲讽,又似是自嘲,“你后悔对我这么好了吧,我告诉你,你的亲生女儿林宝珠,早就成了一堆烂泥,你不用再找她了。”
罗氏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忽而疯狂的冲上去,揪住她的衣服就开始撕扯,“你还我女儿,还我女儿,她才那么小,你怎么狠心啊——”
林宝珠被她撕的衣衫凌乱,几乎站立不稳。
可她却肆意轻笑,笑容凄冷。
“有她陪着我,我在黄泉路上,也不会寂寞。”
赵德业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刚要指使衙役拉开罗氏,林倾暖就让罗氏的丫鬟荔枝和香橼上了前。
看着这样的罗氏,她也有些同情。
可事情既已发生,便是再做什么,真正的林宝珠也回不来了。
荔枝和香橼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罗氏拉开。
罗氏泪流满面,无力的瘫软在地,口中喃喃而语,“我的珠儿——”
林倾暖走到她跟前,沉沉叹气,“林三夫人,她本身的容貌就是如此,想必这些年,在林府的一直都是她。”
换句话说,林宝珠估计是在小时候,就遭到了毒手。
如此偷梁换柱的手法,连罗氏都没发现,可见对方的手段是多么高明。
罗氏闻言,泪落的更凶了,几乎泣不成声,“我对不起珠儿,对不起她啊,竟然养了这么多年凶手,都没发现。”
林宝珠讥诮的看着她,嗤声开口,“所以你算什么母亲,你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认不出来,你以为你有多伟大,你不过是个糊涂东西而已。”
“还有你,”林宝珠转向林倾暖,眼神嘲讽,“你不是自诩聪明吗,我倒要看看,没有我的帮助,你如何同她斗?”
林倾暖神色冷然,“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即便你不招,我也会查出你背后的人,她逃不了。”
即便费些时间,她也不会用云顼去交换。
林宝珠嘲冷轻笑,“好啊,那我就等着。”
她说完,脸色忽而变得痛苦非常。
一缕鲜血,顺着嘴角流下。
林倾暖瞥见,心里一惊,刚要上前查看,一个人影就扑了过来,一把抱住林宝珠,神情急切的问,“珠儿,珠儿你怎么了?”
罗氏也吓了一跳,连忙上前。
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她眼中溢出几许不忍,顿时又哭的说不出话。
林宝珠嘴角的鲜血越涌越多,看到来人,她凄然一笑,“我不是你女儿。”
“不,你是,你是我女儿,”林昛抱着他,哭的歇斯底里,“珠儿,你这是干什么啊?”
也许是林昛的举动让林宝珠有了一丝触动,她眼角忽然滑出一颗晶莹的泪珠,就那么望着林昛,悲哀浮起。
“老爷,她真的不是——”
荔枝刚说了半句话,就被罗氏哽咽着打断,“别说了。”
说完,她忍不住又用帕子掩住脸面,低声啜泣。
林倾暖上前,刚要帮林宝珠把脉,林昛就急着将林宝珠抱开,对她怒目而视,“别碰她,你们谁都别碰她。”
赵德业立刻出言呵斥,“她是朝廷钦犯,不是你的女儿。”
林昛却置若罔闻,刚要抱起林宝珠离开,林宝珠就大口大口吐出鲜血,脸色因痛苦而扭曲,甚是骇人。
林昛顿时慌了,“珠儿,珠儿,你别吓爹,你到底怎么了啊?”
他一激动,不由猛烈咳嗽起来,半响都止不住。
罗氏面色一惊,也顾不上哭了,连忙上前就要帮他顺气,却被林昛一把推开。
若不是荔枝及时扶住,罗氏差点向后摔倒。
“老爷,她不是珠儿,您不能不顾及自己的身体啊!”罗氏紧紧揪着帕子,泪眼婆娑。
“不,她是,她是珠儿,”林昛咳嗽间隙,忍不住颤声辩解,“你别想骗我。”
他咳的痛苦而用力,手上力道一松,林宝珠的身体就滚落在地。
“林三爷,吃了这个药,会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