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顼进来的时候就敛了神色,恢复了往日清淡的模样。
听到楚皇问话,他淡然开口,“不知。”
楚皇横了他一眼,终是压下憋了许久的烦躁,耐着性子问,“外面传的那些话,你有没有听到过?”
现在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下聘耽搁了整整一日,若是他不派人叫他回来,他估计就在宁国府住下了。
这臭小子。
云顼瞬间就明白了他指的是什么。
他眸光微深的看了他一眼,“听到了。”
见他知道,楚皇面色微缓,“那你怎么看?”
他知道,竟然一直沉住气不告诉他。
“有人故意为之,想要挑起你我之间的矛盾。”云顼言简意赅的概括。
那些故意捧他,贬低当朝,也就是父皇的言论,显然是有人为之。
楚皇哼哼出声,“你还不笨,”末了目光又看向他问,“知道是谁传出的吗?”
他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猜测,但想先听听顼儿的想法。
云顼墨眸冷芒划过,“父皇若是因这些传言而疑心于我,那得利最大的又是谁?”
他薄唇微勾,“况且,深谙这些权术手段,能兵不血刃让对方内讧,这皇宫里可没几个人选。”
在刚一听到那些言论的时候,他第一个就想到了她。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好法子。
只可惜,她算漏了一点。
父皇,是不会疑心他的。
尽管他们这么多年的关系不冷不热,相处也有些别扭,可他一直知道,父皇是爱着他的。
尤其知道前世他的选择以后,他就更加确定了。
楚皇点头,脸色沉了沉,“她一直按兵不动,朕还以为她想通了,可没成想,她还是行动了。”
其实想想也是,以她的性子,怎么可能轻易善罢甘休?
“顼儿,”他有些担忧,“你还是多注意些,不能轻敌,可别着了她的道。”
他自小被她养大,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手腕?
顼儿毕竟年轻。
云顼轻嗯,冷声开口,“她还有后手,这是必然的。”
他停顿了一瞬,语气有些别扭,“您也是,要小心。”
其中的关心,再明显不过。
说完,他仿佛掩饰一般,就起身告退了。
楚皇彻底呆住。
好一会儿,直到梅妃轻轻推他,他这才反应过来。
梅妃掩嘴笑道,“陛下,臣妾还是第一次见您发愣的模样呢。”
她都进来一会儿了,他竟然不知道。
楚皇望着空荡荡的门外,心头一热,一时感慨万千,“他竟开始关心朕了。”
自从敏儿薨了以后,他一直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再没流露出一丝对他的父子之情。
梅妃微愣,“陛下说的是太子殿下?”
温柔的话语,让楚皇倏然回神。
他敛了神色,没再继续刚才的话,拍拍梅妃的手,“你怎么来了?”
梅妃温婉解释,“臣妾来给皇上送汤,不巧太子殿下正好在,臣妾就在外面等了一会儿。”
她将御桌上的汤煲轻轻揭开,然后盛了一碗,袅袅婷婷走到楚皇身边,“陛下,您尝尝,这是臣妾新学的香芹碧涧羹。”
楚皇俊朗的脸上浮起几分柔色,“辛苦你了。”
他执起汤匙,尝了一口,不由赞道,“味道果然不错。”
说完,他忍不住又喝了几口。
不多时,一碗汤就见了底。
梅妃眉宇间尽是温柔,“陛下,臣妾再为您盛一碗。”
她说着又要为楚皇盛汤。
楚皇阻止了她的动作,握住她的手,用力一拉,就将她带到了怀里。
软玉温香。
他的心愈发柔软。
看着她晶亮生辉的眼睛,他神色歉然,“梅儿,跟着朕,觉得委屈吗?”
每次看到这双会说话的眼睛,他就好像看到了敏儿。
她的眼睛,和敏儿最像。
梅妃垂眸,善解人意的笑了笑,“能有幸做方姐姐的影子,替她侍候陛下,是梅儿的福气。”
“梅儿,虽然朕给不了你爱,也给不了你后位,可朕会一直让你宠冠后宫,”楚皇神色愈发歉疚,“如今兰氏被禁足,你执掌六宫,也算是朕给你的补偿。”
她越是如此体贴,他就越觉得对不起她。
甚至于他有时候也在想,若非先遇见敏儿,他想,他应该是会爱上梅儿的。
没有一个男人能拒绝的了这样温柔又多情的女人。
梅妃将自己靠在他怀里,这才柔声道,“陛下,臣妾不在乎这样,只要能一直陪在您身边,就够了。”
她又抬起头,贪婪的看着他的容颜,一字一句,真心实意,“在梅儿心里,只有您才是唯一重要的。”
云顼的容颜多继承楚皇,楚皇的相貌自然不差。
瞧着她乖顺的模样,楚皇心里一荡,抱起她就走向后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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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仁宫!
安王一脸愁色的看向齐太妃,“母妃,您帮儿臣想想法子吧,太子殿下的意思是,要将瑾儿逐出宗谱,可您知道,瑾儿是儿臣最喜爱的孩子,儿臣栽培他多年,如今怎么忍心?”
打罚他都认了,可若是逐出宗谱,那瑾儿就再没机会回来了。
齐太妃无奈叹气,“他参与谋害储君,又刻意挑起荆州民变,现在还叛逃江夏,桩桩件件都是大罪,皇上和太子已经对安王府手下留情了,你还是再扶个庶子做世子吧!”
“那怎么行?”安王妃倏然变了脸色,“母妃,庶子怎么能做世子?您不是同太后娘娘交好吗,不如您去求求太后娘娘,让太后娘娘帮帮瑾儿吧!”
说着她又不住的抹泪,“儿媳只有瑾儿和瑶儿两个孩子,可现在一个在家庙不见天日,一个流落江夏无法回来,若是瑾儿被逐出云家族谱,那儿媳可怎么活啊!”
见她哭得可怜,齐太妃不自觉心软了,可一想到云瑾和云瑶犯的事,她又为难不已。
“也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