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袭玄衣直襟绣云纹锦袍,玉带束腰,墨冠绾发,宛若芝兰玉树般立于窗前,月影婆娑,洒在他颀长挺拔的身上,愈发显得他如仙,如梦。
他面色俊朗若玉,清隽出尘,五官仿若刀削斧刻一般,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仿若千年古潭,又似万里苍穹,泛出点点星光,让人不寒而栗,却又忍不住为之沉沦。
林倾暖甚少见他穿深色衣衫,除了扮作叶玉的时候,平日里,他最喜白衣素衫,清冷而干净。
而如今的他,清冷中多了几分肃杀,矜贵中又隐含利落,愈发显得他整个人清逸出尘,俊美无双。
林倾暖怔怔瞧了他半响,忽而飞快的向他奔了过去。
她跑的很快,也很急,完全不似平日里的稳重从容。
云顼已经二十余日没有见到她了,所以刚一进城,他连东宫都没来得及回,便迫不及待的来见她了。
乍然瞧见她屋子里的人,他原本激动的心瞬间浮起冷意,寒眸如霜的望向了兰隐轩。
他为何出现在宁国府?
还有宁峥,这么晚了,他怎么还在暖儿屋里,还站的离她那般近?
他一时没弄清楚状况,所以没有开口。
而当他再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抹让他心心念念的素色倩影,已经扑到了他的怀里。
她扑过来的力道很大,甚至于他不得不向退了一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林倾暖紧紧搂着他的腰身,将脸埋在他怀里,深深吸气,汲取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
“阿顼,”她几乎要喜极而泣,“你终于回来了。”
感受到怀里的温暖,云顼眼中的冷意渐渐消融,他抬手环上她纤细的腰身,再一抬眸,已是温柔如水。
刚才心底涌上的那股莫名其妙的醋意,忽然就随风而散。
有什么比见到他的暖儿安然无事,更让人开心的?
在得知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着他的暖儿。
而如今,她平安无事,就这么窝在他的怀里。
他能感受到她浓浓的思念。
而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宁峥怔怔瞧着林倾暖的举动,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暖儿,无论从前,还是现在。
自云顼出现的那一刻,她的整个心似乎都已经放到了他的身上,她的每一帧表情,每一个动作,都在证明着,她有多喜欢眼前这个男人,甚至于连她的衣角,仿佛都洋溢着激动。
他心底的某一处,忽然开始塌陷。
兰隐轩原本还在琢磨着如何说服林倾暖,他和她有仇,而她表现出来的冷漠绝情,让他感到了一丝不妙。
可眨眼间,那冷面如雪的少女,却忽而笑颜如花,如一只翩跹的蝴蝶自他身边快速掠过,然后扑到了男子的怀里,诉说着她的思念。
他先是震惊,继而便是微微不屑。
再厉害的女子又如何,还不是甘愿成为男人的俘虏?
在他的世界里,感情一文不值,而女人,不过是用来争夺利益的工具而已,得之容易,失去了,也没什么可伤心的,甚至不如一个得力的属下对他有用。
可他又不得不承认,这一刻,他是有些羡慕云顼的。
能被这样一名女子爱着惦记着,恐怕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吧?
二人的神色,一丝不漏的落在了云顼眼中,于是他刚刚压下的不悦,又一次浮了上来。
他将怀中的人儿扶正,宠溺的揉了揉她的脑袋,垂眸看向她,声音柔的几乎可以沁出水来,“想我了没?”
林倾暖毫不犹豫的重重点头,末了觉得不够,又软糯糯开口,“想了,很想很想,每一刻都在想。”
云顼的心再一次软的一塌糊涂。
若不是屋中现在尚有旁人在,他会立刻将她揽在怀里,狠狠蹂躏。
胸腔内肆意泛滥的思念、激动、爱慕、谷欠望,在混入了淡淡的酸意后,几乎立刻要喷薄而出。
望着她娇艳如桃李的面容,他体内冲动愈甚,恨不得马上将她变成他的。
仿佛唯有这样,才能让他心里那些叫嚣的各种感情略略平复。
可偏偏,他还不能。
林倾暖抬起凤眸,贪婪的看着他如玉的俊脸,几乎舍不得眨眼。
“我也想你,”云顼将她的一双柔夷扣在胸前,嗓音温柔而富有磁性,“每时每刻。”
刻骨的情话,致命的毒药。
他眼中的情绪毫不掩饰,仿佛还含了些旁的,林倾暖瞧着瞧着,脸忽然红了。
她掩饰般的垂下了眸子,刚要开口,云顼却蓦的俯下身来,吻上了她的樱唇。
林倾暖骤然瞪大双眸。
直到此刻,她才想起来,屋子里还有别的人在。
她心跳如擂鼓,一时不知该推开他,还是该回应他。
当着这么多人,云顼这是要做什么?
瞧着她紧张的模样,云顼眸中浮起一丝笑意,自她唇上轻轻印下一吻,然后便忍着不舍,离开了她的唇。
二人尚未婚嫁,云顼知道不该当着众人的面这样,可他就是忍不住,一则是情不自禁,二则是因为,他想告诉他们,暖儿是他的,任何人都不得惦记。
林倾暖的脸红了个透顶,仿佛煮熟的虾子一般,哪里还敢抬头。
云顼的举动,让其他人不由震了一震,连忙各怀心思的移开了眼睛。
当然,青禹除外。
他从未见过这样温柔的殿下,竟然还笑的那么甜,真的是,让人大开眼界。
云顼牵着林倾暖的手,缓缓走入屋中,先是同宁峥微点了下头,然后用沉冷的目光看向兰隐轩,声音亦冷,“本宫倒是不知,兰世子何时成了幽冥谷谷主?”
林倾暖没有隐瞒,将兰隐轩是幽冥谷主的事告诉了肖亦泽,肖亦泽便给云顼去了信,当然,还有宁国府最近发生的一切。
林倾暖没有开口,左右云顼在,都会处理好一切。
况且,刚才她看见云顼,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