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呼啸,旌旗卷动。
猎猎的响动声随着诵经的声音一起充斥在许安的耳畔。
哀嚎声,人声马嘶,金戈交击声全都混杂在了一起,难以再分辨彼此。
凉州军的骑阵已经崩溃了,火光在千里镜的镜头上跳动着。
兵败如山倒,许安从千里镜中看的清清楚楚,凉州军的骑阵彻底的混乱了,将不识兵,兵不识将,将不管兵,兵也不管将。
恐惧已经先黄巾军的骑军一步,击溃了凉州军的阵线。
凉州军正在土崩瓦解,不仅仅是天空之中突然出现的火海,黑暗也带给凉州军恐惧。
恐惧在人的心中一旦滋生,便难以遏制。
升起的天火和燃烧的地焰让恐惧在凉州军中蔓延,而黑暗则加剧了凉州军心中的恐惧。
黑夜之中,准备并不充分的凉州军缺少照明的道具,他们心中的惊惧更甚。
韩遂和马腾两人麾下的凉州军成分复杂,有羌人,有汉人,有匈奴人,有鲜卑人,甚至还有乌孙人。
一时间,各个部落,各个地方的语言混杂在一起,根本难以分辨。
马腾终于回过了神来,但是一切却已经是为时已晚,大厦正在倾倒,无人可以阻止。
“父亲!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马超一把拽住马腾的衣袖,怒声喊道。
凉州军的骑阵彻底的崩溃了,溃兵正在四散而逃,混乱之中,踩踏误伤比比皆是。
乱军之中,绝望的军卒所能做出来的事情超乎了常人的想象。
有的人趁乱挥起了手中的屠刀向着昔日的仇敌,有的人想要逃跑身前有人挡路,他们便毫不犹豫的举起手中的兵刃,向着往日的袍泽挥舞而去。
被砍落的头颅被人踩马踢得滚来滚去,被刺透的胸膛和喉咙喷出箭一般的血泉。
骑士从马上跌落而下,随即被无数战马踏成肉泥,战马哀鸣中倒下也淹没在人潮之中。
惨嚎声,痛呼声,哀鸣声交织在了一起,战马嘶鸣之声,临死者悲鸣的凄号,伴随着声声沉闷的钝物入肉声,以及吱地人体放血声,演变成了一首死亡的篇章。
高平川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型的修罗场。
每时每刻都有人在死去,每时每刻都有惨剧在发生,每时每刻都有人在惨死
外围黄巾军的骑军井然有序的在灯火的照耀之下,稳步推进,一点一点的撕咬着臃肿不堪,已经崩溃了的凉州军。
如果现在是白日,那么站在高平川上的人便可以清楚的看到漫山遍野,尽是仓皇逃窜的凉州军士卒。
但是现在是夜晚,夜晚的可见度比白日远远要低,更何况相当一部分的的军卒甚至还都患有夜盲症。
“不要去管韩遂,让阎公带着麾下的部曲,去击溃韩遂麾下的部曲即可,命令骁骑营、并州营全速推进,给我生擒马腾!”
许安挥舞着马鞭,高声的下达着新的军令。
这一战他们已经取得了最终的胜利,黄巾军是胜利者,而韩遂和马腾两人已经落败。
现在要他想的不再是如何获取胜利,而是如何从这场胜利之中攥取最大的利益。
混乱还在持续,令人讽刺的是死于黄巾军之手凉州军军卒,远低于死于凉州军混乱之中的自相残杀的人数。
许安深吸了一口气,从徐鸿的手中接过了马槊,用右手握持着。
诵经声停下,一众腾骧卫的骑卒皆是整装待发。
许安手持着马槊向前一压,轻轻一挟马腹,座下的战马缓缓的迈开了四蹄,向前小跑而去。
哨音长鸣,许安土黄色的大纛旗在火光的照耀之下显得格外的显眼。
徐鸿手持着长戟护卫在徐安的身侧,一众腾骧卫皆是跃马向前。
前排战马鼻中一起喷着白气,呼呼作响。
在马上骑士的驱策之下,战马埋头开始启动小步奔跑,随即一排一排的骑士梯次齐步跟上。
隆隆的马蹄声从黄巾军的中军传来,黄巾军全军发起了冲锋。
“咻——————”
黄巾军长鸣哨的声音响起,那是黄巾军发起总攻的信号。
哨音长鸣,高平川上的黄巾军骑军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倾巢而出,这一次黄巾军甚至连守备兵营的人都没有再留下。
“隆隆隆隆隆————”
呼啸的狂风自北向南吹袭而去,高平川上响起了轰隆隆的马蹄踏地声,那是四万余名黄巾军骑军冲阵的马蹄声!
在许安的命令之下,黄巾军正式发起了全线的进攻。
骁骑营和并州营两营骑军在吕布和张辽两人的带领下一路向前,沿路的凉州军骑阵早已经崩溃,根本没有人阻拦他们。
凉州军的军阵混乱,照亮的火把早已经在混乱之中被丢弃,而马腾麾下还算是阵容严整,打着火把的亲卫,就如同黑夜中的明灯。
许安的军令一下,也彻底解开了套在黄巾军脖子上的枷锁,没有了原本军令的束缚,推进的速度登时暴增。
“天下大吉!!!”
整个高平川原野的上空,除了天下大吉的呐喊还有独有的木哨音以外,再没有其他的声响。
眼见许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