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门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折,刘协藏在了商队的马车之中。
那商人也是绣衣使者的一名暗线,在他塞给了守门的军侯一袋五铢钱后,甚至连检查都省了过去,便直接放行了。
车队一路向东,在金钱的作用之下,顺利通过了一道道关卡。
但是,玄庭卫也不是酒囊饭袋,很快就发现了刘协失踪的消息。
董卓得知消息勃然大怒,一面令玄庭卫追踪,一面调遣西凉军精骑顺着官道追击,彻查沿路的车队。
“烽火!”
赶车的车夫突然出声。
坐在车厢之中的王越脸色陡然一变,那是他们约定好的暗号,烽火燃起,证明追兵已近。
“还有多久到约定地点?”
“按照现在的速度还有一刻钟。”
“董贼派来追击必然是精锐骑兵,这个速度必定会被追上,我带殿下先行!你们正常行驶,你们应当还没有暴露,他们还在搜查。”
王越背着刘协走下了马车,换成了战马。
数名骑士跟随在王越的身侧,跟随着王越一起往前方飞驰而去。
赶车的马夫看着王越等人逐渐的远去背影,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不过并没有过多久他脸上的笑容便已经消失在了脸上。
“铮!”“铮!”“铮!”
拔刀声不断响起,一辆辆没有车夫的马车向着四周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奔驰而去,官道之上,三十多名骑兵已经拔刀在手。
虽然王越让他们继续隐藏下去,但是他们还是决定,用性命为天子争取逃亡的时间。
……
王越不敢停留,一路纵马狂奔,眼前聚落的建筑正在越来越近。
当王越看到围拢过来的人时,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一路过来提着的一口气突然松下,却是差点害的王越带着刘协一并栽下马去,好险王越最后关头,还是凭借着精湛的骑术救了回来。
王越扶着面色煞白的刘协从战马上刚刚下来。
围拢在他们周围的人群犹如波开浪裂一般向着两侧分开,一名头发发白的,走路甚至都微微有些颤抖的老者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
“老臣救驾来迟,还请恕罪。”
那老者看到刘协,当即下拜道。
“卢公何来罪过。”
刘协看到卢植欲要下拜,连忙上前数步,一把扶住了卢植的双臂。
他看到卢植的时候,心中便安定了下来。
“卢公……”
刘协看着卢植的模样,禁不住有些哽咽。
卢植昔日出征之时,刘宏撑着病体亲自相送,刘协当时也跟着刘宏一起送卢植出征。
出征之时,当时的卢植意气风发,披甲戴袍,威风非常。
这一次再见卢植,卢植却已经是垂垂老矣,鬓发花白,疾病缠身。
刘协颤抖的伸出了手,摸着卢植头上的白发,不由的流出了泪来。
“卢公多了好多白发……”
卢植微微一怔,眼前突然有些模糊。
“老臣有愧先帝之托……冀州之战败于许安之手,致使‘蛾贼’做大……国家危难之际,却是疾病缠身,无力在朝堂之上为陛下声援。”
卢植扭过头去,用衣袖拭去了眼前的泪珠。
刘协握着卢植的手,叹息道:“国家多难,非卢公之罪。”
漳水之役,卢植带领的汉军主力败于许安之手,四州黄巾军因此安然进入并州地界,现在的黄巾军已经成了气候。
后卢植失足落水,虽然被众将及时救起,但是身心俱疲,却因此落下了病根,回到洛阳之后一病不起。
董卓乱权,卢植纵使心中百般愤怒,却连从病床上起身都做不到。
直到今日,身体才稍微好了一些。
而这个时候,正逢董卓欲要毒杀刘协。
残存的绣衣使者不过上百人,实在是没有把握将刘协安然带往关东,于是有人便想起了卢植。
卢植听闻董卓阴谋,毫不犹豫的选择协助绣衣使者。
也正因为卢植,所以他们知道了一条可以绕过洛阳关隘的小路。
这处聚落,其实算的上的卢植的私产,现在聚集这处聚落的人,全都是卢植家中的家兵。
“此处不是说话之地,西凉骑随时会来,请陛下上马,让老臣护送陛下前往关东。”
卢植止住了激动的心,这个时候早就有家兵将战马牵来。
王越带着刘协跨上了战马,卢植强撑着身躯也跟着一并跨上了战马,他的病还没有好,只是稍微缓解,但是为了救刘协,已经管不得太多了。
聚落之中,卢植的家兵有两百余人,皆是手持利刃,腰挎弓箭。
卢植将两百余人分作三队,先分出八十人,一人双马,向两处方向奔驰,作为疑兵,分散追兵。
最后一百余名卢家的家兵被卢植分作三队。
一队作为前驱先行,另一队作为护军和绣衣使者一起保护卢植和刘协,最后一队作为殿军,掩护撤退。
分队并没有耽误过多的时间,卢植早就已经计划好了一切。
整备完毕,三支骑军没有迟疑,各自顺着林荫的小道,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