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四年,三月八日,卯时一刻。
虽已是春季,但汾水的河滂依旧是冷的刺骨。
广阔的汾水河上,已经修好了五条可以供军队同行的浮桥,浮桥通往的地方一共有两处,一处是汾水北岸的长垣渡,一处是接一处无名的河滩,离黄巾军营寨稍远有七里的距离。
“咚!咚!咚!”
隆隆的聚兵鼓在汾水南岸的汉军大营骤然响起,寂静了多时的汉军营垒之中,转瞬间已是人声鼎沸。
“我军先锋骑兵已经抵达的长垣渡、无名河滩。”
一名背插着负羽的汉军斥候,手持着令旗,匆匆的登上了高台,向着袁滂大声的禀报道。
确定了派去的先锋骑兵已经占据了渡河地点之后。
袁滂霍然转过身来,一双锐利的鹰目盯视着高台上一众将校,沉声喝令道:“卫平,张续何在!”
“属下在。”
两名身着连身铠的汉军校尉越众而出。
“你二人,各提本部精兵即刻渡过前往长垣渡,无名滩,协同先锋骑兵占据北岸!”
“诺!”
卫平,张续两人拱手领命,从袁滂的亲卫手中接过了令旗,急步走下了高台。
马嘶声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近至远。
一道道号令从袁滂所在的高台之中下发出去,汾水南岸的汉军大营彻底复苏了起来。
传令兵一个接着一个走下了高台,无数信使从高台奔驰而出,将袁滂的军令传向各方。
一时间整个南岸皆是红旗招展,无数将校指挥军卒开赴出营,挥动军旗应承着上官的号令。
号角声连绵起伏,战鼓声隆隆不绝于耳。
……
汾水北岸,许安身穿着赤炼铠,领着一队一百余人的亲从骑兵,立于一座土丘之上。
一众黄巾军的将校分别列于许安的两侧,呈一字排出十二名战将。
左有:徐晃、周仓、吕布、成廉、魏越、郝萌。
右有:何曼、高顺、宋宪、魏续、候成、曹性。
朔风凛冽,许安土黄色的大纛旗正猎猎而动。
大纛旗之后,黄巾军各部、各曲的军旗也是迎风飘扬,旌旗的颜色也和旗下的那些黄巾连在了一起,好似那汹涌的黄河一般震撼人心。
南岸汉军的举动自然没有逃过许安的视线。
在南岸已久的汉军睡狮终于睁开了双眼,它爬将了起来,摇头晃脑开始活动着自己筋骨。
长久的睡眠让它感到是无比的饥饿,而美味可口的猎物就在汾水的北岸,雄狮发出了一声怒吼,想要一口吞下眼前的猎物。
但猎物透露而出的危险气息,却让它有些畏惧,但它还是缓缓探出了自己的利爪,露出嘴中尖锐的獠牙。
黄巾的斥候早已发现了汉军浮桥的位置,河面一览无余,怎么可能瞒过他人。
就在汉军渡河之际,大队的黄巾军骑兵已经蜂拥出营,大量的黄巾军步卒在各自的主官的带领下走出了营垒。
整个汾水的北岸,几乎都飘扬着大量的黄旗。
黄巾军要防备的不仅仅是两处浮桥,还有汉军的水师,在这里汾水两岸地势平坦,大多数地方都能作为登陆之地。
汉军水师,随时可以将为数不少的部曲运送至北岸,对北岸的黄巾军造成威胁
两处浮桥处,更是两军将要交战的重要战场,汉军水师高大的战船,已经停靠在了岸边。
无数汉军的军卒握持着弓弩站在船沿,警惕的看着只要黄巾军胆敢攻来,便是万箭齐发!
楼船的瞭望台上站着水师的斥候,他们挥动着令旗,向着汉军的主官的汇报着黄巾军的行动踪迹。
号鼓声起,汉军的步卒踏上汾水之上的浮桥,汉军的水师也将一千余名汉军运送至了长垣渡的渡口。
从美阳而来的汉军无论是武备还是训练度都远超河东、河内那些内地的郡兵。
只是片刻的功夫,这些刚刚登上地面的汉军就在各自将校的带领下排列好了军阵,在长垣渡展开了防御。
汉军水师上的辅兵在将校的呵斥下,又加快了几分脚步,将船上早已备好的简易的拒马等防御的东西,一一搬下战船。
……
“奉先何在!”
许安手中马鞭微举,身后一名亲兵抬出一杆令旗。
“末将在!”
吕布策马上前,拱手领命。
“命你领成廉、魏越、郝萌、曹性,甲骑一曲,驰援长垣渡,限制汉军游骑,等候军令。”
“诺!”
吕布高声应诺,从许安亲兵的手中的接过了令旗,
先是受封骁骑将军,获赠宝马,许安更是将自己穿戴的盆领铁铠,命令工匠改做后赠送给了他。
这一切甚至让吕布都有了一些不真实的感觉,他在边疆浴血奋战,几近生死都没有得到的东西,如今却在黄巾军中尽皆得到了。
吕布等人归降后,许安也兑现了他自己许下的诺言,直接加封吕布为骁骑将军,吕布原本的部下宋宪、候成等人,也被许安尽皆封为了校尉。
只不过这些校尉只是有名,并无统兵之权。
“公明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