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岭上,两军的厮杀已经臻至白热化。
两军之中,根本没有任何一人注意到另一侧坡面上的异样。
徐晃左手握持着缰绳牵引着不安的骅骝,劲风鼓荡,吹起了他身上素色的战袍,露出了里面漆黑的铁甲,顶盔上绑扎的黄色巾带也被山风吹起。
朔风猎猎,一面黄底黑字“徐”字大旗迎风展开。
山风也将山坡另一侧的厮杀声传导了过来,徐晃听着耳畔的厮杀声,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徐晃左手握持着缰绳,双腿踢动马腹,骅骝低嘶一声,迈开四蹄慢慢向前奔驰而去。
高大的旌旗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徐晃身后五十余名和他一样头缠着黄色巾带的骑士,正同样伏鞍跃马向前奔驰而去。
沉重的马蹄叩击在山道之上,犹如天上的豪雨落入江河。
……
左校的两名亲卫一左一右守卫在左校的身旁搀扶着左校,左校的腿部被一名锐士的长戟刺中,已经无法站立了。
左校从没有感觉时间过的如此的漫长,黄巾军的军阵之中不断有士卒被汉军格杀。
哭喊声、哀嚎声、喊杀声如同魔音一般贯入左校的脑中,让左校的脑袋无比的胀疼。
左校的心一点一点冷了一下,眼前的血腥的场景,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想逃,他想逃离着炼狱般的战场,眼前汉军锐士凶神恶煞的脸庞,身旁军士们恐惧的表情,都被左校尽收眼底。
左校身躯微微有些颤抖,他不想死,他的喉结上下涌动,他想命令守卫在他身旁的亲卫带他撤离这里。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军阵之中突然传出了一声怒吼,打断了左校的言语。
“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更多的黄巾军士卒歇斯底里的放声嘶吼。
听着身旁士卒的呼喊声,左校眼前也慢慢浮现出了一层淡淡的雾气,他握紧了手中的断戟,将撤退的话语重新吞回了肚中。
“战死者,魂归黄天……倒也是个不错的归宿。”
左校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他举起了手中的断戟,身前汉军锐士已经再度蜂拥而来,殊死一搏的时候已经到了。
“咻”
一声刺耳尖鸣声突然在汉军的右边响起。
时间好像在一刻的停滞了下来,左校的眼前,那些气势汹汹蜂拥而来的汉军锐士都停止了前行了步伐。
左校甚至在他们的脸上看到了惊惧。
雷鸣般的马蹄声陡然在左校的耳畔回响,左校霍然转头,黄巾军的骑兵已如排山倒海一般踏入了汉军的阵中。
“万胜!!!”
左校身旁无数黄巾军的士卒皆是大声呼喝了起来,眼前的危局终于消散!
徐晃策动战马冲锋在前,长柄的战斧在徐晃的手中犹如一条银龙一般落入汉军的阵中,当者无不披靡!
倏忽之间,已经十数人倒在了徐晃的长斧之下。
而在徐晃的身后,一众黄巾军骑士也紧随其后,骑阵中的骑兵将别在腰间的投掷物疯狂的丢向骑阵之外。
骑阵外侧的骑士,朝着四周的汉军奋力的挥动着手中的兵刃,铁蹄踏过,只留下的一地的疮痍。
有骁勇的汉军锐士想要阻挡黄巾军骑兵前行的脚步,但无一例外都倒在了徐晃的长斧之下。
失去了军阵的步卒,怎么敌得过马速已提至巅峰的骑兵?
更何况,黄巾军的骑兵队中还有着徐晃这样一员悍将。
倾斜的山坡更是为黄巾军的骑兵增加了去势。
“杀!!!”
左校高高举起手中断戟,大声的咆哮道。
他的身后,无数黄巾军的士卒皆是齐声响应,这些黄巾军的士卒挺起了手中的兵刃,大步向前!
“稳住军阵!”
汉军锐士的军候横戟在前,大声的呵斥令着周围的军士。
但是汉军的锐士虽然是训练有素,但是突然遭到黄巾军骑兵的突击,一下子也是乱了阵势。
而且周遭还有不少普通汉军,他们的表现比之汉军锐士更为不堪,甚至有一部分的士卒直接溃败。
黄巾军骑兵突如其来的踏入汉军的军阵,汉军当时正和黄巾军陷入鏖战之中,正是难分难解之时,等到发现黄巾军骑兵的时候,已是为时已晚。—ωωω.ωеńχúе㈠贰.cом
青石岭前阵的汉军,除了少数的汉军锐士外,其余汉军已经全部崩溃,而这少数的汉军锐士也被左校带领的黄巾军步卒缠住。
以寡击众,纵然这些汉军锐士皆是百里挑一的精锐,但猛虎亦难架群狼,他们最终的结局已经注定,只有力战而亡。
大风呼啸,厮杀声正如落潮一般远去,留在徐晃耳畔的只有那旌旗被狂风吹动的猎猎之声。
徐晃眼前一阵豁然开朗,他已是带着黄巾军的骑兵杀透了汉军的前阵。
身前崎岖的山道之上,一队接着一队的汉军正沿着山道往青石岭的顶坡上赶来。
这些汉军此刻还不清楚前阵发生了什么,猛然发现自己的头顶跃出一支黄巾军的骑兵,不由愣在了当场。
骅骝马长嘶,已是纵开四蹄疾驰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