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冬来,当调令从河谷中传向太行山四处的时候还是秋季,如今却已经是中平三年(186年)的二月了,步入了春季。
“呜————”
悠扬而低沉的号角声回荡在河谷之中,唤醒了无数还沉睡在梦乡之中的黄巾军军卒。
“咚!”“咚!”“咚!”
浑厚的鼓声的相继在河谷中的各处军营中响起,原本寂静的山谷顷刻间变得喧嚣了起来。
号声刚响起时,杨木就已经睁开了眼睛,他直接钻出了温暖的被窝,以尽可能快速的穿上了冬衣,然后开始整理起了床铺,帐中其他的军士也纷纷爬将了起来,没有丝毫的延误。
许安设下的军规其中一条就是:呼名不应,点时不到,违期不至,动改师律,此谓慢军,犯者斩之。
三通鼓停,没有到达校场,就是点时不到,不过集训期间,第一次迟到只是处鞭刑,二次迟到处棍刑,三次迟到才斩首。
杨木所在的武卒营虽然都是挑选的各军的精锐,但也有数名军士被处以鞭刑,不过却没有人受棍刑。
只是听上官说起其余各营中,斩首的军士都有不少。
第一通鼓声刚停,帐外已经传来赵绩的呼喊声,杨木帐中的众人已经穿戴完毕。
“别让队率久等了。”王起站在帐外大声的朝着帐中喊道:“今日演武,都快点!”
武卒营中各处营帐中,都传来各自队率和什长的吼叫声。
随着各队主官的吼叫声,第二通战鼓也已经响起,武卒们跟着背插的靠旗的什长走出了各自的营帐,随后汇聚在土黄色的队率的军旗下。
一道道狭小的溪流越聚越大,慢慢的向着武卒营的校场汇聚而去。
随着轰隆隆的踏步声,还有兵甲碰撞的声响,不绝于耳,伴随着步鼓声,尖哨声,一队又一队身披着重甲的黄巾军武卒在校场上站定。
无数旌旗在校场上迎风飘扬,土黄色的背旗如同密林一般从人群中伸出,枪戟林立,寒衣铁甲。
三通鼓停,两千六百名武卒已经列队站定,寒风之中两千六百名黄巾军武卒站的却犹如标枪一般挺立。
徐晃骑在战马上,领着数十骑缓步而来。
举目望去校场之上,人头攒动,尽是黄色的头巾,旌旗在寒风猎猎作响,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呜————”
号角的声再次响起,徐晃抬头望向号角声传来的方向。
“出营!”
徐晃策马扬鞭,双腿踢动马腹,率先走出了营门。
“出营!”
军令一级一级的传下,令旗挥舞,各队的主官大声的重复军令。
“出营!”
“出营!”
“出营!”
各曲军候旗帜的相继移动,带动了各屯的军旗,继而是无数队率的小旗,再然后便攒动的什长背旗。
两千六百名武卒跟随着徐晃缓缓的离开了营寨。
杨木跟随着本队的军旗走出了营门,他被排在了队列的最外围,如同以往一样,杨木微微偏头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但是这次入目的不再和以往一样是一座座冰冷营寨,平日里紧闭着的各个营寨,此时一队又一队黄巾军军士正从营寨内向外涌出。
步鼓声,木哨音不绝于耳,目力之内,尽是浩浩荡荡的黄潮。
池尾谷十座营寨所有的黄巾军军士,此刻尽皆出营,排列在池尾谷上。
人上一千,彻地连天,人上一万,无边无沿,此刻汇聚在池尾谷上的黄巾军军士足有两万余人。
放眼望去,皆是一片绵绵无际的枪戟之林,刀枪如麦穗,戈戟似麻林。
无数高大的军旗竖立在河谷中,无数军士列阵而立,山风呼啸,旌旗作响。
杨木身处阵中,此刻只觉得心中澎湃汹涌,有一种难以言喻感情。
“轰隆隆……”
远方一支庞大的骑阵急速的掠过了一座座营寨,上千匹战马同时踏地,马蹄声简直犹如像暴涨的河水声一样响亮。
杨木站在军阵之中,似乎都有一阵大地在摇动的错觉,
“万胜!!!”
山呼海啸般的呼喝声从远处营寨外传来,一浪高过一浪,叠加在一起贯入了杨木的耳中。
王起好像发现了什么,他指着正往这边飞驰而来的骑阵,神情激动大声的喊道:“是将军!!!”
一众武卒纷纷转头看向骑阵的方向,果然骑阵越来越来近,那面土黄色的大纛也也越来越清晰。
“万胜!!!”
武卒营中也陡然爆发出了欢呼的声音。
黄巾军的武卒们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长戟,向着许安发出了狂热的呼喊。
杨木茫然的看着四周狂热的袍泽,有些不知所措,他偏头看向钟后和田獐,他们两人也有些茫然无措。
而王起和陈伍的脸上尽是狂热的神情,与平日的模样大相径庭。
当许安的大纛经过武卒营外,整个武卒营的士气也攀升到了巅峰,无数武卒声嘶力竭的高呼着“万胜”。
震耳欲聋的声响回荡在杨木的耳旁,让他不由自主举起了原本扛在肩上的长戟。
他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