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行山的山间小道之上举目望去,映入眼帘的只有那连绵起伏,无穷无尽的山峦。
如同薄纱般的云雾穿行在群山之间,兽鸣鸟叫不觉于耳,飞禽走兽行走腾跃于山间。
在太行山南部的一处山道上,一队队的头裹着黄巾,手持着长矛的黄巾军军士正埋头前进,而黄巾军的将校则带着亲卫,走在山道外侧,尽职尽责的维持着队列的行进。
不时有背负着负羽的传令骑士,手持着令旗,他们驱动着座下的健马匆匆往返于军队前后,将军中将校的军令传达至队列各处。
数十名黄巾军的骑士环卫着在土黄色的大纛下,上百名黄天使者紧随其后,在黄天使者军阵之中除去队率和军候的军旗外,还有一杆只比大纛矮小了一些的旗帜。
那是许安给黄天使者单独设计了一面军旗,以黄色作为底色,在旗帜的三分之一处勾画着一团圆形的黑色虎纹
因为军中盔甲逐渐增多,一些将校和军士也穿上了盔甲,再用盔甲划分黄天使者和普通军士,有些难以辨识。
所以许安让所有的黄天使者的背上都插上了一杆土黄色的背旗,和一般黄巾军什长背后的土黄色纯色背旗不同,黄天使者的旗帜也如同他们的军旗一般勾画着一团黑色虎纹。
黄巾大军浩浩荡荡,黄巾军的斥候如同雨点一般被撒入群山。
许安披着一身厚重的大铠,骑在一匹枣红色的战马上,山风吹袭而来,将他身上土黄色的战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也将他身后队列中无数的旌旗卷起。
大军转过山道,迎面豁然开朗,山风之中,在远处的山坡上,漫山遍野插满了黑色的军旗,不远处赤石岭的山顶营寨上无数军士来来往往,山脚下亦有一处大寨,也隔断了黄巾军南去的道路。
此处路途南下的道路,便是赤石岭山下的那片宽广的河谷,而这片河谷在这短短数月,已经葬生了上千名生灵了。
于毒留守的军士,在赤石岭的北方,也就是现在许安的脚下,那座名为磐石岭的山丘,距离赤石岭也有四里左右的路程。
许安站在山道的突起处,看着脚下的群山,赤石岭虽大,但是并不能容纳数万大军的交战,战场其实颇为狭长,河谷的宽度不过两里的长度,两面就是高山,根本无法行人。
“按预定计划,在磐石岭山腰扎营,通令全军,加速前进!”
许安调转马头,扬起马鞭,往山道下快速驰去,身后数十名甲骑紧随而去,从正在行军的黄巾军军士旁侧呼啸而过。
当那高高耸立着的土黄色大纛旗掠过时,队列中的黄巾军军士都尽皆举起了手中的兵刃,向着许安欢呼致敬。
传令兵手持着令旗,将许安的军令传向四方。
“大纛有令,加速行军!”
“大纛有令,加速行军!”
“大纛有令,加速行军!”
山道上缓缓前进的黄巾大军,在得到军令的下一刻,便加快了行军的速度。
如果有人在云层之上,就能看到,黄巾军行军的队列此时正如同一条湍急的江流一般。
……
此时已是中平二年六月中旬,虽说于毒是主动归顺,但于毒麾下加上白绕和畦固两人,共计三万多人,兵员总数和许安此番南下带的军士相差无几。
许安将刘辟和他统率的三部军兵尽数留下,驻扎在老虎寨和老虎山下的大寨中。
因为白绕寨算是唯一北上的通道,所以许安也留下了龚都麾下一部的两千多人的军兵来镇守,还从自己和张燕手下还分出了两部的军兵去接受于毒麾下一些重要的据点和关卡。
还有就是作为偏师去骚扰南下的另外两处关卡,青岩绝和浊泉谷,防止杨奉将兵力集中。
也因为如此,所以此番进攻杨奉,黄巾军方面其实只有,许安直辖的两部黄巾,还有张燕麾下的一部黄巾和龚都的两部黄巾,共计只有一万一千余人。
然后便是被简单整编了以后的于毒部,大概三部的军士约莫七千余人,白绕和畦固各带了一部的军士。
许安军方面,共计两万三千余人。
杨奉方面,赤石岭山顶是杨奉军的中军,此处驻扎了三千余人,由杨奉亲自坐镇。
赤石岭岭下又设一处大营,也就是河谷大营,由徐晃镇守,杨奉不仅给他点了四千名步军,还加上了几乎所有的马军,虽然杨奉军中战马不多,但东拼西凑也凑到了五百余骑。
至于苦唒,他在他所守的关卡只留下了数百名军士,几乎是倾巢而出,带了三千余人参战,被杨奉安置在了赤石岭另一侧的山脚,和河谷大营相对的方向,两营隔了一里的路程。
而在这两处大营之中,在赤石岭的山腰处,杨奉军还有一处营寨,是由杨奉弟弟杨恩镇守,也有三千余人,作为杨奉中军的屏障,也可以支援两侧的营寨。
对于此战杨奉几乎毫无保留,将所有的家底都拉了出来,此战他杨奉只能胜不能败,败了就是万丈深渊,成了山中的“京观”。
杨奉军中诸多头领也听闻了“京观”一事,出入为盗匪,谁人手上没写无辜人命,就算没有,那雷公麾下可是大小统领近百人被许安尽数诛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