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阳看着两张照片,不知道选哪张好,心绪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不喜欢他,干嘛这么听话。
“我都要。”
“喂!我就洗了一张,你都要了,我留什么?底片吗?”
“你在家里看!”
薛晴没跟他争,他拿着两张照片看了又看,不自觉的夸道。
“媳妇儿,你真好看。年底前,我们一起去照一张吧,我就坐在你左边,这样你看起来就不孤零零的。”
薛晴一愣,看着照片里的人,确实像被抛弃了的人,正在孤注一掷的想要抓住什么。
因为连笑起来的弧度都是刻意练习过的完美角度,她内心并没有笑,
甚至在想,陆景阳对她的态度为什么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之前还表白,为什么突然就变了,弄得她七上八下的。
她牵起他的手:“不用年底,我们现在就去照。”
他说的对,太孤独了,她不想再孤零零的一个人熬余生了。
自行车飞驰在去县里的路上,她抬手圈住他的腰,靠在他的背上,是他期待的剧情,陆景阳自己都有些糊涂。
那天在树后到底是幻听了,还是他们的恶作剧?如果这是梦,请快醒过来,他不想再沉迷下去,如果这不是那梦?那这算什么?
他在按下快门的那一刻,心一横,侧头亲了她,她震惊地瞪大眼睛。
然而这一切都来不及叫停,照片就定格在这一瞬间。
他盈盈笑个不停,得逞的像只小狐狸,果然少年感最能麻痹人,对于他的恶作剧,她竟一点气都生不起来。
“你呀。”
电光火石的“咔嚓”一声,他那般动情朗笑的模样也留了下来,当然还有她嘟嘴不满的丑态。
从照相馆出来,两个人各有心事,都没问对方,只是漫无目的走了一会儿,便往村子里回来。
正巧听见一圈人围在一处聊:“害小五那兔崽子还没抓着呢?”
“公安成天问呢,也不知道调查出点眉目了。”
“抓到人又能怎样,小五伤到家伙事,这后半辈子就算废了。”
吃瓜吃到当事人头上,薛晴忍不住侧眸往下瞟了一眼,说实话她对这个还挺在意的。
憋了这么久,还是没忍住:“我听大伙说,你那方面不行了?”
“谁跟你说的?”陆景阳猝不及防的抬起头,谁tm造他的谣,这是行不行的事儿吗?这不是断他生路吗?
薛晴见他急了,心想这货估计他男人的面子肯定又要不说实话了。
“你就说行不行吧?”
“我……我说的哪有可信度?你也不信啊,要不你亲自实操一番,试一试。”
薛晴上去就是一拳:“你能不能正经点!我们在讨论很严肃的问题。”
“我很正经啊!”陆景阳强调着,强调着,心里的想法就变了,我跟她解释这个干嘛?此时不博同情,更待何时?等着她和许思安领结婚证?
“难道我要跟你说,是,薛晴……我不行了?”陆景阳眼神躲闪,垂下眼眸,装出一副我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的可怜样。
“我也没料到,我感觉人生灰暗到没有边际了,我……原以为这辈子还有机会追求你,可我都成了一个废人了。”
“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我该放手的,我不该耽误你,对吗?”
陆景阳眼泪“唰”的下来了,一来是属实委屈,二来他觉得竞争上岗就是得搞点手段才行。
“薛晴……你可不可以抱抱我吗?我不甘心。”
原来他是因为这个才冷落她的啊。
薛晴上前抱住他:“别瞎说,你好着呢。十年,二十年后,科技很发达的,医治这种外伤没问题的。”
“别这样,陆景阳。”她拍着他的背安慰他。
陆景阳得逞的笑了一下,继续卖惨:“我……除了耍耍嘴皮子,我还能怎么办。”
“你不用可怜我,我就是一个废人,给不了你幸福,你和许思安好好的,他不是你的人生理想吗?你们好好的就行,不用管我。”
他故作坚强:“我一个人也可以很好。”
……
薛晴吃完饭的时候都心不在焉,正缝衣服呢,一想到他说的话,针就戳在了指腹上,很疼很疼,不止是手指疼。
他多自信,多阳光的一个人,简直就是她的开心果。
每次看到他,她都能不自觉的笑出声,或者被他身上那种明媚的劲头所吸引,有他在的时候,她都不会无聊。
现在,他却不自信了。
突然就想起,很久很久的一件之前,他嘚嘚瑟瑟围着围裙给她跳抖臀舞的事。
大白天的,光线很亮。
她也像现在这样,坐在床上缝着一件他的破衣服,他没得穿就罩了件围裙,不要脸的绕着她打转,手舞足蹈。
还拍着自己的大白屁股挑衅她,那欠打样,甭提多神气,眼瞅撩得她心痒痒的要干茶烈火了。
他妈背了一袋子地里的蔬菜,拿着钥匙开门进来了,他上蹿下跳没个躲出,身上全是特殊状态,就一件女士围裙也不足以蔽体。
家小也没个躲处,最后缩在她身后,呲着个大牙:“妈,要不你先出去溜达溜达。”
他妈能说啥,摊上这样的儿子,只能认了,累死累活从乡下上来,一口水都没喝上就被打发了。
她跪在床上笑得半天直不起腰来,他恨不得原地消失离开这个美丽的星球,虽然后来两个人都被骂惨了,但真的很好笑。
以至于往后的很多年里,她都是靠着他给的记忆度日。
不知怎么笑着笑着就笑出了眼泪,薛晴蒙上被子默默垂泪,她也知道那方面受创对一个男人打击有多大。
难怪前些天还围着她打转,这几天连门都不出,一定是医生出结果了。
她心一横,揣上自己全部的家底去找他,比起那档子事儿,她更在意他这个人。
“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