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找的怎么样？”
薛晴摇头，拿起桌上的小刀削苹果。
李琪琪认为她想找工作的想法就很天真。
“这年头工作哪有那么好找，你当地里的大白菜啊，出去兜一圈就有，现在是花钱都未必能买到一份好工作，何况不出钱呢？”
薛晴很是沮丧：“我知道，我也没想过找个铁饭碗，这不是想着弄个临时工，能挣一天是一天嘛？”
“你说你这一看病，积蓄都花的七七八八。再想见到钱，只能等年底算工分的时候了，我总得找个进项吧，不管多少，能赚一点是一点，添补一下咱俩的亏空。”
两人絮絮叨叨说着话，隔壁病床上的魏老太悠悠转醒。
薛晴余光瞟见了，说得更起劲了。
“我这一天也不是没有收获，那会儿打听到一个做饭收拾卫生的活儿，包吃包住一个月四十五。”
“不过人家只要二十岁以下的小姑娘，瞧着像雇小保姆的，我琢磨着这得是资本主义做派吧，别我活儿干了，钱拿不着，还得吃免费牢饭。”
“不过给得钱是真得多，我回头再打听打听，看靠谱不。”
薛晴将削皮的苹果切好，分成两份放在饭盒盖上。
“我还瞧见，城里人糊火柴盒，糊一个一毫，说是多了也赚不了，但能赚个日常开销。我寻思这是个好活计，咱们白家大队最不缺劳动力了，唠闲嗑的功夫就把这活儿干了。”
李琪琪接过她递来的苹果：“一个才一毫，这得糊多少个才能赚上钱啊。”
“一个一毫也不少，你想啊，糊一千个是五毛，一万个就是五块。据说熟手，一天能糊两千个，这一天赚一块，还不是好活计？我觉得应该比种地强吧。”
李琪琪一听还真有几分心动：“那这活儿咱能干吗？”
“不太行，这活儿是火柴厂家属的福利，咱不认识人，承包不出来的。”
薛晴有些丧气，回身将另一盘苹果放在魏老太的床头柜上。
“呀，奶奶您醒了？是不是我俩方才说话给你吵醒了？”
“没，让尿憋醒了。”
“那我扶您去。”薛晴立刻起身拿鞋和拐杖。
“闺女，你找工作呢？这年头的工作可不好找啊。”
“我知道，但总得试试呗。”
魏老太提点道：“那个招小保姆的，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营生，你可别上当喽？”
“可是，人家给的钱多啊。”
魏老太拍拍她的手：“你还小，有些事情不懂啊，天下没免费的午餐，里面的事儿杂着呢，你听奶奶的准没错。”
“好吧，我明天再找找看，也不知道有没有那种，玩具厂给娃娃缝眼睛的，或是火柴厂糊火柴盒的差事，我想多接一些带回去，同村里人一起做。”
魏老太想了想：“我儿子就在火柴厂，我给你问问。”
薛晴脸上闪过喜色，随后神情落寞的推辞了。
“不用了奶奶，工作的事我慢慢找就好了，您当务之急是养伤，别为这些琐事分心。”
“真不用？”
薛晴头摇得像拨浪鼓：“不用，真不用。”
送魏老太去过厕所，应老太太要求留她一人站在走廊的窗户边吹吹风，她就自个进病房了。
一进门，薛晴就给李琪琪疯狂递眼色，好在她一下子会意，很是配合。
“小晴，刚才多好的机会啊？你干嘛推掉。”
薛晴为难：“还是别麻烦奶奶了，她一个人也不容易，生病了，儿子也没时间照顾她。人家工作是真的忙，哪有功夫管咱们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图然事儿成不了，还惹得奶奶挂心咱们。”
“可是这能赚到钱啊？不管她是一毛还是五毛，多少是点添补。咱们白家大队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块块钱，难得有这样的机会。”
薛晴听见脚步声顿在门口，义正言辞的拒绝。
“不成，我们照顾奶奶是出于好心，真要让人帮忙就有点道德绑架了，这样不好，我明天再去碰碰运气，万一别的厂子也有这种活儿呢。”
第二天，薛晴兴致满满的出发，垂头丧气的回。
魏老太瞧她无精打采的：“闺女，要不来你来照顾奶奶吧？医院也是成天躺着，回家也是躺，我不如回家，又能省钱，还能和左邻右舍聊聊天。”
“奶奶一月给你开十六块钱，你就做做饭，扫扫屋，陪老婆子我唠唠嗑。”
薛晴面露欣慰，黏糊糊的粘过去撒娇：“奶奶，你真好，但我在村里还有份小学老师的工作，这是请假照顾她没办法了，平日里是走不开的。”
“你是老师？”
“嗯。”
从古至今都敬重有学问的读书人，薛老太看她的眼神都变得不同起来，更为欣赏她了。
“看不出你年纪轻轻的还是个老师？有学问。”
薛晴谦虚道：“哪有，就是教村里小孩子识字数数，我只有高中学历。”
“很不错了，你这不是有工作吗？怎么还找工作？是工资不高吗？”
薛晴摇头：“不是，村里没什么花销，我一月工资八块，够用，主要是想替村子创收。我们村小刚建，没几个孩子。”
“不是大伙不重视教育，实在是五毛钱的学费拿不出来，我想着……来都来了，顺道看看，有没有帮大伙创收的办法。”
“不求大富大贵，只求能给孩子赚个读书钱。村里孩子能读书、识字、明理，不指他有多大作为，起码出去不会吃被骗。”
魏老太连连点头：“你说得太对了，村里的孩子要想走出去，更要读书，这事儿不管说什么，奶奶都得帮你。”
“会不会太麻烦您了？”
“不麻烦，你这是做好事啊。奶奶很欣慰，你们这代年轻人不错，不仅想着自己的前途，还想着祖国的发展和建设。”
当晚，魏老太特意给儿子打了个电话，将人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