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日头晒的大地冒烟,男人们三五成群地聚在大树下纳凉。
臭棋篓子拿出棋盘征战沙场,围观群众或站或坐,拉着家常看着戏,有的还跳出来指点两步棋局。
“你们听说了吗?有人瞧见薛知青跟大队长家的儿子钻小树林了。”
“这瓜保熟吗?”
“嗨,真事儿,我之前就瞧见那两人不对劲,眉来眼去的比小两口都黏糊。”
“要我说,薛知青跟咱小五挺配的,那许知青就是个肩不能扛的小白脸,跟了他一辈子都得喝西北风。”
吃到惊天大瓜的社员,展开了逻辑缜密的胡诌。
“小五出事到现在都找不到凶手,你们说会不会是许知青干的?”
“还别说,真有这可能。古人都冲冠一怒为红颜呢,你说咱十里八乡就属这闺女漂亮,有两个爱慕者大打出手不也正常?”
“啊呸!正常个屁,那闺女是许知青的对象,小五不可能做那不地道的事儿,小五不是那样的人。”
“那人许知青为啥放火烧小五,还不是被带绿帽子了?”
刘翠红出来叫老伴吃饭,顺路听了一耳朵,越听越离谱。
“一帮老爷们别在这儿瞎碎嘴子的胡说,薛知青我了解,人家不是那样的人,前几天给你们的水果糖都吃到狗肚子里了?”
“啥呀,那不是李知青给大伙的谢礼吗?”
刘翠红气到无语:“喂你嘴里还真不如喂狗,连这都整不明白。那李知青就是个跑腿的,东西全是薛晴那闺女买的,花了十块钱呢。”
“人给知青点买的包子给咱买的糖,你们就说说,这么实诚的姑娘咋会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嘛。”
有人弱弱的嘟囔了一嘴:“知人知面不知心呗,谁知道是不是表面功夫。”
“啊呸,这表面功夫你来做做。十五六来了咱村,三年了,孩子啥样大伙有目共睹的。”
“风雨无阻准时准点的给大伙读报,扫盲课讲的直白又风趣,下田干活也不喊苦不喊累。这孩子要文化有文化,要品格有品格,根本不是你们说的那样。”
“这两人要有意思,早在一块了,没必要背着许知青偷偷摸摸的搞。知道不,现在是新社会了都讲究自由恋爱,不适合能分手的。”
“你们这帮糙老爷们,啥也不知道就胡咧咧。”
大伙一寻思还真是这么个理,当然也有不吃这一套到处瞎传的。
那是一传十十传百,版本十几个越传越离谱,理智点的纷纷加入辟谣行列。
两方人马一通掰头,直接把话题吵上了白家村热搜,有人深信不疑磕起了邪门cp,有人高举辟谣大旗,誓死捍卫官配不倒。
薛晴就还好,也不是第一次经历这事儿,心态稳得一批,不就是被人用异样的眼光审视打量,倒霉点被指桑骂槐往身边泼个脏水,没啥实质性伤害。
反而对热搜第二的事件比较在意。
大伙说,那晚火情严重,有根房梁的侧柱掉下来砸到某人私处,皮都给烧皱巴了,基本是再起无能,也不知这话真伪。
她一个没出嫁的大姑娘,听大伙议论一耳朵就罢了,哪敢细问。
明知人们爱以讹传讹,想到那天他脱裤子的情形,还是忍不住捏了把汗,不会是真的废了吧?
要是真的,谁嫁给他,不就守活寡了?真是白瞎他那精瘦的公狗腰了。
正当她想的入迷时,“哗啦”一盆脏水泼到她脚边,水扑在土面上,溅起的泥点脏了她白色的裙摆。
“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人家当狐狸精。”
“你指桑骂槐地说谁呢?”李琪琪当仁不让的捍卫闺蜜名誉。
那婶子讥笑道:“呦,这还杵着个人呢?难怪一股子骚味,来我家门口转什么,我家可没男人给你们勾搭。”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李琪琪撸袖子就跟那婶子扭打在一处。
按薛晴以前的性格,宁可自己受气,也不会逞一时口舌跟人动手,更不会让朋友遇到危险,她觉得这都没必要的争端,忍忍就过去了。
一句话总结就是“人怂歪理多”。
既然李琪琪肯为她出头,那她还拉什么拉,嘴欠就抽她丫!
她后知后觉得发现,自己的行事越来越像陆景阳了。她主张以理服人,他主张武力解决。
再说武力……“啪”一耳光抽上来,薛晴炸了。
好家伙,我旁观你也打?大婶你多少有点不讲武德啊。
一场恶战过后,薛晴蹲在小水沟旁,扒拉着李琪琪乱蓬蓬的头发,用帕子清洗她脸上的抓痕。
哎,啥也不说了,妥妥一战五渣,叫嚣的到挺凶,结果一上手让人打的分不清东西南北,连她能打都没有。
想到那婶子拎着她头发直转圈,她双手摆的跟大风车一样,每一记挥拳都是无效攻击。
还不时得挨老婶子一拳黑虎掏心,一记撩阴腿,等婶子一撒手。她晕头转向,直起腰连人都没看清在哪,就破口大骂,叫嚣着再战三百回。
想到她背对婶子叫嚣的名场面,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李琪琪也知道她笑自己的狼狈,又好笑又生气:“你笑什么?还不是为了你。”
“是是是。”给她涂上红药水,薛晴想了又想还是规劝道。
“你以后就出谋划策吧,这冲锋陷阵的活儿不太适合你。”
她都控制住战斗力爆表的大婶,让她上来扑打,她还能让人一脚踹倒,就这点战斗力,打个小学生都费劲。
“我就是气不过,她凭什么那么说你,我们知青下乡是来接受教育,不是来接受莫须有的指责和编排的。”
“她们愿怎么说怎么说,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李琪琪问:“你真跟陆景阳没什么?”
“怎么,你也相信他们说的?”
“没有。”她扯着自己的衣袖下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