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跟演大戏一样,你方唱罢我登场,给大伙看的云里雾里的。
陈永来打了个圆场:“嗨,你俩这酒量一个半斤一个八两,谁都别说谁了,以后离酒桌远点。”
“大伙折腾一下也没啥,主要你人没事就成。瞅你给我吓的,心脏病都要复发了。行了,找到人了,大伙都散了吧~回家睡觉。”
薛晴也顺势向众人赔礼道歉:“真是对不住各位,一场误会,扰了大家的清梦不说,还折腾了半宿。对不住了,明天我称点糖给大伙赔个不是。”
张婶子笑呵呵:“不用,乡里乡亲的不用那么外道,人没丢就成。”
“得亏出来找这一趟,不然烧到明早,小五可就惨了。”
“哪个缺德玩意放的火?还锁门,这算蓄意谋杀了吧,抓住都得蹲笆篱子。”
“小五这孩子虽然顽了点,可没做过招人恨的事儿啊。”
“可不咋的,小五正经是好孩子。哪个黑心肝的玩意点的火,找出来长短要打他一顿。”
人群闹哄哄的讨论着自己感兴趣的事。
薛晴知道,这个关节点上为了避嫌也该绕着他走。
可瞧着他被抬上板车,胳膊上大片泛红的皮肤和水泡,还粘附着烧焦的衣服,她的心就像被攥住了一样,喘不过气。
这个疯子,他怎么能把自己烧成这样?
“大队长,他这是?”
陆大队长吧嗒吧嗒抽着旱烟:“心跳呼吸都正常,估计是让烟焖了,送去卫生院输两瓶液应该能醒,不行,就送县医院瞧瞧。”
她攥住他的手晃了晃,语气是难得轻快:“喂,陆景阳你别吓人,你不醒,我可当着大伙的面,揭你掉粪坑的老底了?你在我手里的把柄……”
她无措的半张着嘴,像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让她一句话也说不出,为什么,他明明有机会走的,为什么要想不开,是她说什么难听的话刺激到他了吗?
手心被挠了一下,随即一股力道回握她。
知道他是装的,鼻尖没来由一酸,那种悬着的心落到实处的踏实感,前所未有。
她抬头看了看高悬的明月,随着人流往知青点走。
今晚她的表现算不上完美,同李琪琪的对话也漏洞百出,是她突变的个性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也是陆景阳出事吸引了更多关注,让大伙没心思去细究她。
比起人命而言,这些似是而非的桃花新闻算什么。
“小晴。”许思安拐着一只脚一跛一跛的追上来,他的脚底不知是扎了木刺还是钉子,渗出了殷红的血迹。
“小晴,你别生我的气了,我也是找不到你心急,火势那么大,万一你藏在哪个犄角旮旯,没被发现不就危险了?”
“我就是想让陆景阳快点告诉我你的下落,本意是担心你,不是不信你。”
薛晴用舌头顶了顶腮帮子,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你的本意是什么?我不在乎,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一刀两断。”
“我不,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你罚我做什么我都认,可不可以不分手?你不能一个人单方面的决定这件事。”
许思安带着一点哭腔,语气中带着卑微祈求,她甚至能瞧见他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死死握着她的手,好像她是他什么珍之重之的宝物一样。
多可笑,这样黑心烂肺的东西,也能做出这深情模样。
薛晴抽出手,拐弯往道旁的草坡里走,见他还跟着,直接冷下脸呵斥。
“你再追,我可就喊了。”
“小晴,这都是误会,你听我给你解释好不好?”
见他还要靠近,薛晴扯着嗓子大喊:“许思安耍流氓了。”
宛如打到七寸的蛇,他僵在原地一动不动,眼中是难以置信和想要伸却不敢伸出去的手。
薛晴冷笑,装什么深情人设,真恶心。
一旁观望的沈明珠搀扶住失魂落魄的许思安。
“小晴姐还在气头上,你说什么她都不会听的,等过两天她气消了再说。”
“一年多的感情都走到结婚这一步,她不会因为这点小摩擦就放弃你的。”
“当务之急还是先处理你脚上的伤口,她不心疼,你总得心疼心疼你自己吧,瞧瞧这都流多少血了。”
许思安双手捂脸:“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这和计划里的不一样。”
薛晴偏离了大道,走着走着就同方才回知青点的路线重合,她一拍额头。
糟了,把吕品品这倒霉孩子给忘了。
说实话也不是她下手狠,是吕品品这个人吧……怎么说呢,人如其名,浑身上下都是嘴,日常扎堆大妈群中聚众造谣,常年奔走在传谣的第一线。
他那嘴真是一点话都藏不住,搁对时代叫情报组,搁错时代就是烦人精。
将手电筒物归原主后,她往手上哈了口气,一巴掌将人糊醒。
“好你个吕品品,大伙都在找人,你躲在这里睡大觉?”
吕品品迷迷糊糊的醒来,就被人拎着耳朵训,揉了揉发疼的后脑勺,被拖着走了半天才捋顺事情的前因后果。
“不是,我刚才瞧见你趴地上……”
薛晴慢悠悠地回过头:“是吗?你做梦了吧?别胡思乱想,乖乖回知青点睡觉。”
手电筒的光从下往下打,映的她那张俏丽的小脸阴森恐怖,再配上那笑和语气让吕品品没来由的后脊生寒,两股颤颤。
“喔喔喔~”破晓的鸡鸣声在村里此起彼伏。
一个两个睡眠不足强撑着从被窝里爬起来,穿衣洗漱,毕竟饭可以不吃,工不能不上。
知青点的早上异常的热闹,有刷着牙泡沫横飞在哪儿打闹的,有抢镜子梳头的,还有哈欠连天赖被窝死活不起的。
“你这头绳真好看,借我戴一天呗,我拿这个发卡跟你换。”
“谁又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