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初雪来得很早,洋洋洒洒的,雪花宛若调皮的小精灵,自由在天地间飞舞。
“爹爹,下雪了,你陪我玩雪好不好?”
小女孩站在门口,小胖手接住一片雪花,欢快喊道。
“安安,外面冷,先进来吃饭。”
沐馨儿将饭菜摆好,已为人母的她没了少女的天真娇憨,岁月将她打磨成一块光滑的璞玉,眉目间都是温婉慈爱。
天冷了,叶静擎拿出酒坛子,将妻子拉着坐下。
“尝尝这个。”
叶静擎如今已经不惑之年,少了当初的少年意气,成熟稳重宛若一坛陈年老酒,对妻儿很是宠爱。
两人成亲十几载,恩爱不疑,五年后有了女儿,取名叶怀安,小名安安。
“爹爹都不给安安夹,安安也想吃。”
七八岁的小姑娘粉雕玉琢,嘟起嘴巴,撒起娇来让人爱不释手。
叶静擎起身将女儿抱起来,捏了捏她的小脸蛋。
“好好好,爹爹这就给你夹。”
沐馨儿似是对这一幕习以为常,含笑吃饭。
“安安,今天去看你司空叔叔好不好啊?”
叶静擎温声哄问。
“好耶!司空叔叔太孤独了,安安想去陪陪他。”
小安安咬了一口鱼肉,兴奋道。
叶静擎沉默了下。
连小安安都知道什么是孤独,司空长天这些年太苦了。
沐馨儿知道丈夫在想什么,将手覆盖在他手上拍了拍,轻声安抚。
“既然他自己选择在那里,我们也别无他法,只能多去看看他。”
“嗯,我们等会儿早点去,这天冷的紧。”
.....
午间时候,雪有些大,风呼呼吹着茅草屋。
“司空叔叔!司空叔叔我们来看你啦!”
安安欢快的声音传来,正在扫雪的人动作没停,风雪之中,身影如竹。
正是司空长天。
同样不惑之年的司空长天,仍然习惯一袭雪衣,哪怕经过岁月摧残,眉目依旧清隽,干干净净如当初陌上的如玉公子,清冷孤傲。
对上叶静擎夫妇含笑的眉眼,他脸色缓了下来。
“来了?”
见他还拿着扫把,叶静擎一把过去抢过扫把扔到一边,手里还提着一壶清酒。
“我都来了你还扫什么雪,我带了一坛上好的佳酿,走走走,喝酒去。”
耐不住这一家人的热情,司空长天被推进了茅草屋。
这茅草屋是他亲手盖的,这些年因为大雪倒过几次,后面修修补补,现在也能顶住大雪了。
三巡酒后,沐馨儿抱着安安在屋内烤火。
司空长天提着半坛酒到了屋前的坟堆前,将堆在上面的积雪清理干净,倒了一杯酒。
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安安静静站在那。
“就知道你在这。”
叶静擎上前熟练地倒了一杯酒在地上,转而看向好友。
“还在想她?”
这些年,司空长天抛弃司空府一切就为守在这个小小的坟堆这里,一守就是二十多年,守到杨枭夫妇都离世了还在守,说他痴情也好,却也孤寂得让人心疼。
司空长天摸了摸墓碑上有些褪掉的字迹,这块墓碑还是他亲手雕刻的。
“嗯,我早就知道我留不住她。”
或许是那年七夕节放河灯,还是后来的古墓破阵,亦或是最后她留在他唇上的吻,他都清楚地明白她不会为他停留。
这个女人,多情也无情。
“那你为何还苦苦守着?”
这是他第一次说这样的话,叶静擎很不明白。
司空长天抬头看了看满山的银装素裹,伸手接住一片雪花,雪花遇暖即融。
“不知道,或许守着,让我不那么漫无目的。”
叶静擎叹了口气,走进屋内。
司空长天目光清冷,感受指间残留的雪水,抬眸对上山上的那一袭红衣。
邪无月提着一壶酒,和底下的人相视一眼,将酒倒入嘴里。
雪花没完没了地下,漫山白雪皑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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